没想到邬青莲一声冷哼,反手一掌掴在了李翠凤脸上:“竟然敢吃里扒外?贱人!”
“住手!”
声音响起,南怀枢满眼血红,一步一瘸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看到身形蹒跚的父亲,南棠正心疼,不想宁唯忠却啪啪鼓了两下掌:“好,正主终于现身了。”
说罢,却见他唰的一声,将一份写满字的纸张往南怀枢面前直接一扬:“大师兄,劳驾了。”
刚看两眼,南怀枢已然身躯一震!
“和离书?”
“对!”宁唯忠仍旧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你方才不是说过要成全我和师妹吗?那索性今日就把和离书签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宁唯忠才说完,南怀枢接过纸张的手却猛然一紧,险些要把纸张生生戳破:“签和离书可以,可你们不能将棠儿带走!”
南怀枢死死捏着手底的纸,嘴唇更是抿得紧紧的,下唇更是直接裂开了一道口子,渗出一抹刺眼的血色。
女儿就象是自己的眼珠子,哪怕丢了性命,他也要护着她,看着她!又怎么舍得让别人把她从身边带走?
看到这一幕,邬青莲与宁唯忠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一刻,邬青莲踏前一步,挑着眼、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南怀枢一遍又一遍:“棠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为何不能带她走?”
“还有,你看你!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女儿跟着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与其这样,还不如我把她带在身边,好好养着,将来再靠着宁家的声望,给她找一个体面的夫家。”
“还有这房子,若你真疼女儿,就把房子也舍了,我留在身边将来也好给咱们女儿多添些嫁妆。”
邬青莲每说一句,南怀枢十指便紧上一分!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都极为在理。
如今的自己腿废了,家里面也快要山穷水尽了,女儿留下来只会被无端拖累,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跟在娘亲身边,这样好歹能活得体面些……
罢,只要女儿日后能过得好些,自己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舍!
内心挣扎几番,南怀枢咬了咬干裂的唇正要说话,不想一旁的南棠见状却急了!
“爹,我不要去宁家,我要留下来陪你!”
对!不能去宁家!
前世在宁家吃过的苦,她这一辈子一点也不想尝!
直到现在,她只要一想起那个黑暗潮湿,终日散发着一股霉味的,里面老鼠蟑螂肆意横行的柴房,便忍不住浑身汗毛直竖!难以想象,前世自己居然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了整整三年!
所以,房子只能留给父亲,而自己,也会一辈子陪在父亲身边,父慈女孝。
“傻丫头,别耍小孩子脾气。”邬青莲此时,却冲南棠换上了一张笑脸,“等到了宁家,你不单可以天天跟你最喜欢的宁姐姐在一起,还可以跟她一样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
看着邬青莲生硬的笑容,南棠不由得一阵恶心。
前世,邬青莲也是这般花言巧语地把她哄到了宁家,还哄走了父亲的房子,更哄得她为宁家做牛做马,最终却因为已毫无利用价值,被其一把推下了山崖!
而这一次,她休想得逞!
下一刻,南棠用力抽回双手:“我、不要去宁家!”
邬青莲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甚至于还多出了三分戚然:“我的好棠儿,要是没了娘亲守在你身边,你往后可怎么办……”
南怀枢一直默默地看着,此时望着舔犊情深的妻子,一心为女儿着想的他终于狠下了心!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滚!”
“通通给我滚!我连自己都养不起了,哪里还有闲钱多养一个?这丫头又蠢又能吃,你们赶快把她带走。”
说着,便执起和离书要签字。
见状,宁邬二人不由得得意地对视了一眼……太好了!大功告成。
而此时,南家院墙暗处,正伫立着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
“这南怀枢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丑丫头摊上这样的爹也够可怜的。”影七直摇头替南棠不值。
“这,才是他的用心良苦。”白影眺望着,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暗芒。
“……”
没想到一向高冷的主子居然接了腔,影七一时间却有些摸不清头脑。
用心良苦?依我看,苦的是丑丫头才对。
“爹,等等!”此时南棠却扑上前,一把拦下父亲,“等我再问清楚一件事情,到那时若你还要赶我走,我一定听你的话。”
下一刻她猛然扭头,直直望向邬青莲:“娘,我想问你最后一句话。”
“问吧。”眼见胜利在望,邬青莲心情极好。
“好。”南棠眼底渐渐变得冰冷,“宁晚晚,她到底是不是你与宁唯忠所生?”
轰!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邬青莲更是脸色阵青阵白,就连声音也陡然变得尖锐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晚晚怎么可能是我生的?”
“娘,你敢当天发誓吗?”南棠却一脸平静,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