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正中央,一根绳子将一枚硕大的炸弹悬挂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大堂周围到处散落着被冲锋枪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大堂中间,所有的人质瑟瑟发抖地抱头蹲在地上,一圈荷枪实弹的匪徒正用枪对着人质。
“告诉我,你们一共有多少人?你们来自哪个部队?他们都在哪里?”
野狗用玫瑰轻轻拂过被绑住双手吊起来的巴朗满是鲜血的脸。
巴朗勉力偏开头,一言不发,只是虚弱地喘息着。
“你心疼他吗?”野狗又转头看着被绑缚着双手双脚丢在地上,已经满脸泪水的阿卓,“如果你心疼他,那我希望你来告诉我。”
阿卓无助地看着巴朗,颤抖着咬住牙。
野狗无奈地叹了口气,偏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他身边的匪徒抡起手中的铁棍,狠狠打在巴朗的腹部。
巴朗闷哼一声,身子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要!兽王!”
“奢香,”巴朗虚弱地抬起头,看着阿卓笑了一下,用微弱的气声说道,
“闭眼,别看。”
阿卓愣愣地看着巴朗,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父母将她拼命地送上了房顶最高的角落,然后在被泥石流吞没的那一刻,笑着望着她说,
“阿卓,闭眼,别看。”
阿卓闭上眼睛,死死咬住牙,继续不动声色地活动着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的手腕。
拳脚和铁棍落在巴朗的身上,巴朗把下唇咬出了血,一声不吭。
“你们不能再打了!再打他真的要没命了!”
一个脸上身上被溅得满是鲜血的男人急切地吼道,然后惨叫了一声,被身边一个戴着发带的匪徒狠狠一脚踹倒在地。
“军医,不要以为帮我们拿个电话进来就可以指手画脚了!”发带匪徒用枪顶上了他的脑袋,“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吧!他和那个小女孩的妈妈都是我的伤员!杀了我,放他们出去治伤!”军医一边颤抖着,一边指着旁边茶几上放置的一个浑身是血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人吼道,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发带男拿枪的手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了野狗。
野狗的眼睛里已经又含满了泪水,他轻轻擦了一下眼睛,说道,“军医,你让我很感动,所以我决定答应你的请求,送你的伤员出去。”
野狗顿了顿,又挂上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但我只送一个,你选吧。”
“可是他们都受了枪伤需要治疗!”军医喊道。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野狗微笑着说。
“送她出去……”巴朗用虚弱的气声说道,“我是军人……送她……”
军医面色凝重地看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巴朗,最终点了点头。
野狗笑了,突然站起了身,走到茶几前,背对着军医弯下腰,伸手帮女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温柔地说道,“你的命真好啊。”
然后野狗又起身若无其事地坐回了沙发上,扬了扬下巴,说,“军医,把你的伤员送出去吧,回不回来随你。”
军医抱起了女人,转过身说道,
“我会回来的。”
军医把女人抱出去交给了外面的特警,转身回到了酒店内,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野狗依然带着温柔的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遥控器,轻轻按了下去。
“轰”
门外响起了一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