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挑选出来的东西送进后院去。p
那些被送进后院里的东西,兴许能去到宝儿姑娘的跟前,也兴许被不经意丢进哪个荷花池子里,最后埋进荷塘底下,终不见天日的淤泥里。p
驼背侍者把今天的两个装满钱的箩筐搬到西厢小屋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也不用等里面开口答应,他就径自推开门,把今晚的两个箩筐抱进去。p
驼背侍者知道,花枝大娘从来不歇息,不管啥时候进她屋里,她都是清醒的,迷人的。p
驼背侍者虽然在落梅庵里做事,他其实也没见过宝儿姑娘,他只见过花枝大娘。p
驼背侍者觉得花枝大娘就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p
他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温柔仔细的女人,虽然花枝大娘不年轻了,但看上去好像永远都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p
这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风流妩媚,而且还没开始老。p
她身上永远香喷喷的。p
她身上的香不是那些让人头疼难受的脂粉香。p
她身上的香像天生的花蜜,好像能随时惹来蚊蝇的纠缠,是叫人眼馋的香。p
驼背侍者觉得花枝大娘美还有另个客观原因,那就是这座落梅庵里,除了宝儿姑娘,就只有花枝大娘一个女人。p
再没谁了。p
看见驼背侍者把东西背进来,坐在红烛下的花枝大娘,对着他眯着眼儿笑起来。p
花枝大娘不用说话,驼背侍者一见她这样的笑就知道意思。p
他小心翼翼地把两个箩筐挪到花枝大娘的床跟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回话:“那人走了。”p
花枝大娘眯起眼的笑,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渐渐收起来,嫣红的薄唇轻微地吐出一声叹息。p
红蜡烛映出她额间那朵艳丽的梅钿,轻轻地往上浮了浮。p
驼背侍者知道,这是花枝大娘在皱眉头呢。p
每次他这般回话,花枝大娘都会皱眉头。p
花枝大娘皱起眉,驼背侍者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p
然后这满屋子的金玉翡翠,叫外头那些疯子一样的男人们倾家荡产的宝物,瞬间全失了颜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