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窗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大波人涌到窗边,像看马戏似的看着身穿乞丐服的三人,堂内的笑声宛如奔涌不止的浪花,一汩接着一汩,直到幺儿闯进去后大喝一声,“谁再笑,我就撕花他的脸”
笑声戛然而止,不凡用衣襟盖住了脸,偷摸着回了座位,他感到万分后悔,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穿这身出来丢人现眼!前排的顾子柏倒是淡定,任他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
学堂弟子的议论声滔滔不绝,直到紫禾师尊走上讲坛,众人瞬间噤声,讲坛上的紫禾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中夹着几个叫花子,正狐疑,定睛一看,却是无霜的几个徒弟...他们这是什么新式宫服?踌躇片刻,还是选择了坐视不理。
“师尊”众人起身作揖,礼毕,紫禾开始教授制丹之术,“制丹之术分为水法及火法两种......”
不凡听得犯困,他对制丹术没什么兴趣,正想打个盹儿,偏偏有倪怀德这个扫把星盯着,一眯上眼就被倪怀德瞪醒,头上悬着一双眼睛,料是再困也睡不着了,不凡正烦着,前排的娃娃丢来一张纸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不凡,我发现一个大秘密,花无情时不时看向你,冥冥之中你的桃花要来了”
...桃花?不凡这才注意到花无情也来了学堂,应该是跟着紫禾师尊学制丹术吧,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凡嗤了一声,手在纸条上挥洒几笔,随后揉吧揉吧仍了回去。
娃娃拆了纸条,上面歪七扭八的横竖线条堆砌在一起,什么?娃娃拧眉看向不凡,表示不懂。
无奈,不凡用传声蝶说,“闭嘴”娃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凡是画了一张嘴,又在嘴上画了个叉。
不凡正盯着窗外的云朵走神,学堂内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走动声,倏然回神,原来是紫禾给每个弟子都发了制丹的燃料,这些燃料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看着和自己身上布料颜色有些相似的燃料,不凡灵光乍现,拿起笔来细细雕琢,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便跃然纸上,他又拿着燃料涂抹,“哈哈哈,大功告成”
娃娃回头看,“不凡,这么快就学会燃...”话没说完,他就明白不凡所说的大功告成是什么意思,娃娃将纸张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画的人是谁,纸上的女子只有个背影,还是个穿着乞丐服的背影,“不像幺儿啊,不凡,你画的谁啊”
不凡一把抽回自己的画,“不告诉你”他对自己的画作相当满意,看到师尊在自己的画上穿上了乞丐服,不凡玩味的勾了勾笑,“让你捉弄我”
学堂上突如其来的安静,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讲坛,只听紫禾厉声训斥,“不凡,既然你不喜欢制丹,倒也不用听我的课了,不如去书房抄写经文”紫禾再也忍受不了,其他人都在用燃料制丹,只有他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闹腾个不停。
“哦”不凡自知理亏,没走两步又回头将自己的画揣在怀里,这才怏怏不乐地出了门。
黄云宫的书屋出奇的静,确实是个抄写经文的好地方,不凡探头探脑,正庆幸屋内空空,他好偷懒,却看到书屋最深处有个玉桌,无霜在桌前端坐着书写什么,他双目骤然一深,倒霉啊,偏偏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听到人的脚步声,无霜头微微抬起,“你,犯了什么错?”
不凡“嘶”了一声,不服气道,“师尊如何断定我是犯了错,我这是被紫禾师尊表扬,她老人家说我天赋异禀,修习术法游刃有余,特地让我来抄写经文,以修身养性,让我再更进一步”
......无霜轻叹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只将桌案分出一半来,安静地瞧着他,不凡秒懂,十分乖巧地坐了过来,执笔写字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写出来字嘛,一言难尽...
余光撇到几行张牙舞爪的字迹,无霜眉头微蹙,又在瞬间弯起嘴角,她向来坦然,明白这世间不可能人人都写得一手好字,也正因为不凡与众不同的秉性,才让平淡的生活中多了一丝魅力。
不凡发现师尊并不在乎自己抄写的进度,起先还装模做样的坐的端端正正,后面索性不装了,曲腿弓背,怎么舒服怎么坐,抄了几段,浑不知写了些什么,直到师尊提醒一句,“错了”
...什么错了,不凡仔细检查,可这字好像不太好认...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错哪了?他看向师尊的眼里透着不解,无霜用手一指,“这段经文已经抄过了”
不凡恍然大悟,“哦...厉害啊师尊”果真多抄了一段,亏大了!不凡叫苦不迭,“太难了,本来就已经凄风苦雨,如今还要雪上加霜”他往后一摊,撂挑子不干了。
不凡以为师尊会督促自己,可是并没有,师尊难得有了好脾气,这让不凡更加放心大胆的偷起了懒,他躺在暖席上,看着师尊黑发如墨,光是侧颜就已经幽清绝艳,可惜是个百般刁难自己的恶师尊!不凡一边摇头一边无声地咕咕哝哝,无霜顺势低头看他,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在说什么”
霎时,羞赧从胸口蔓延至脖颈,不凡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