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思绪,悠悠的说“我们父子长得有7分相似吧,只是他的轮廓更圆润一些,毕竟年龄大了。还有他的耳垂更大一些,嘴唇比我的薄,颧骨也比我的高。你画吧,如果哪里不一样我告诉你。”
其实远远的轮廓不需要画的特别清晰,初夏终于在此刻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想要完成这幅画,他想要的只是画中的中年人,想要他父亲的画像罢了。
她仰脸望着他,心生怜悯。
“你那是什么表情?”何秋晨抬着眉毛,一脸嫌弃。
初夏刚有的那么一点点温柔的怜悯,看见他挑起的眉毛瞬间烟消云散。这家伙一条眉毛就是跟世界对抗来的,抬眉毛就找她麻烦,这是她发现的规律。翻翻白眼,继续作画。
“你别不知足,我这张脸也不是谁想画就让画的。人要有感恩的心,对我的态度,你得端正起来。”
‘你话变多了你知不世道,请你保持高冷,还我一片安宁。老实站着的让我画完。’初夏蔑视的回复。
没想到,何秋晨倒是听话,老实的待着,不再啰嗦。
良久只有树叶沙沙声还有画笔在画布上的唰唰声,偶尔还有涮笔发出的水声。微风调皮的拨弄着初夏的长发,把一缕发丝从她耳边吹下,挂在她的唇边,何秋晨下意识的伸手把发丝从初夏唇边拨下,轻轻的挂在耳后。他手指微凉,初夏两颊微热。
‘我早上出门急,没有带头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
“给我一支不用的笔。”他站在她的身后。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还是按照他的话递过去一支笔。她感觉何秋晨轻轻拢起她的头发,想要回头问他,只听他说“别动,我给你盘起来。”
不知为什么,她忽的泛起浓浓的酸意,不知是哪位姑娘“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让他魂牵梦绕,竟还学会盘发。
何秋晨小心翼翼的把她浓密丝滑的长发拢在手心,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拨弄整理,指尖滑过贴在脖颈边的发丝,每个动作都温柔到极致。
他弯着腰,仔细的查看是否有遗落的发丝,呼出的热气扫在她的颈间,她微微的缩了缩脖子。
他挽起她的发,用长长的笔杆把头发固定。头发盘起,露出白净的天鹅颈和小巧的耳垂,让她的脸部轮廓更加明晰起来。初夏伸过手轻轻的摸了摸被一丝不苟束好的发,转过脸来冲何秋晨竖了竖大拇指。
“就这?”他不满她敷衍的表扬。
‘不然呢?’她惺惺的反问,一想到他如此温柔的不知给多少女生挽发,心里十分不快。
他丝毫没有察觉“下次多做点饭团。我要吃五个。”
初夏默默的浅尝‘下次’的意味。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