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只是找错了路,她赌自己不可能死在这个地方。
刚刚的伤春悲秋之情也全都抛之脑后了。怕死?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是人,又不是神仙,都是人之常情,何必对自己如此苛责。
不知是她情绪稳定下来了,伪装得更彻底了,还是单纯蜈蚣转悠腻了,这只不知道异常敏锐还是迟钝的蜈蚣在她身上绕了一圈,终于从木架另一侧爬了下去,和早就奔陈弃而去的蜈蚣群汇合。
徐灵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下这关至少过去了。
只是,她在第二个瓶子上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了,陈弃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她回过头,只见陈弃挥舞着的火把,木杆顶端的冲锋衣早就烧没了,用来固定的皮带也被烧断得差不多,岌岌可危地挑在顶端。现在驱赶蜈蚣全靠木杆自身燃着的火,可这点火威力相距甚远,在急挥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暗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火把比想象中不经烧,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更准确的说,只剩一次机会。
到底是哪一个?
徐灵宾的视线在剩下十五个瓶子中左右游移,只见它们或富丽堂皇、或低调奢华、或璀璨夺目,或古朴典雅,若要评论值钱还是不值钱,各有各的说法,还都有道理。
每个瓶子在她眼里看来都差不多,哪里知道该怎么正儿八经挑,连之前都是随便选的。
随便选?
她忽然心念一动,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人在随便选的时候,看似随便,其实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律。
那她的规律又是什么?
她回过头看之前动过的花插和陶罐,这两个瓶子并不突出,她到底为什么在十七个中选了它们呢?
她琢磨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这两个瓶子看似风格迥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瓶子体积偏小。这背后的考量也不难理解,既然知道瓶子里都有蜈蚣,那她当然下意识以为瓶子越小蜈蚣就越少一些,这样失败后的后果也小一些。作为一个答题者,有这样的心理在所难免。
等等,她之前就是通过揣测出题人的心理,排除掉了一些层数,那反而过来,出题人会不会也在揣测答题人的心理,由此来设置谜题呢。
她再次快速扫过剩下的十五个瓶子,赫然发现第六层有个饰有浮雕兽面的青铜簋,相比起来大得异常,如果按照正常顺序,它绝对会被安排在最后。
但现在正常不了。不管了,反其道而行之,兵行险招吧。
她心下一狠,伸手去转这个大瓶子。
那边陈弃已经撑不住了,木杆顶端的火已经灭尽,几十只蜈蚣没了忌惮,一窝蜂扑了上来。他心下一狠,丢了最后的依仗,把木杆往地上一扔,又把蜈蚣吓退了一次。
怎么办?
他还站在原地不走。
“走!”
徐灵宾已经跳下木架,朝着他招呼。
原来这个大瓶子居然真的是正解,出口的石门已经开启,因为他太全神贯注,没有听到动静。两人现下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往石室外跑,毕竟蜈蚣群涌着追了上来。
就在这时,石桌桌面忽然中分,正中升起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