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光是不认路吗?要她紧着献殷勤。
慕容澄骑在马上感到不忿,她是世子所的婢女,管好世子所的事务就够了,琼光怎么回去是他的事,即便他身体不便,那队伍里全是精兵,哪个不能送他?
是她说见识过他的骑射方能此生无憾,这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不识好歹,错过这村没这店,要想再看他的精妙骑射,可就得等来年开春了。
“世子,前头有狐狸足印。”
军士赶回来回禀前边的发现,将慕容澄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一掣缰绳,“探路。”
又骑着马在林子里转悠了几圈,没什么兴致,狐狸也都是猎狗捕回来的,慕容澄打马回营,营地起着袅袅炊烟,炊事兵正起锅炮制鹿肉。
他卸甲进了营帐,慕容明月高兴地进来,要世子哥哥带她去选红狐狸,慕容澄提不起兴趣,“你怎的不叫滕云陪你?他今日打的狐狸比我多,你叫他陪你挑挑,挑好了先给你们府上送去。”
慕容明月委屈问:“世子哥哥,你累了?我还想叫你骑马带我出去转一圈呢。”
“你下了车便待在营地,这会儿精力充沛,我骑马跑了一上午当然累了。”慕容澄靠在临时搭起的软床上,侧看向她,“你和滕云吵架了?”
“没有。”慕容明月撅个嘴,“那个不解风情的,和他共乘一骑就跟和哥哥共乘一骑是一样的,那我还不如找真哥哥陪我。”
慕容澄往后一躺,胳膊挡在脸上,“就别为难他了,他这会儿估摸着在找你,出去吧,也叫我休息休息。”
慕容明月“噢”了声,提上衣裙出了帐子,过了没半刻钟,帐帘又被拉开,慕容澄懒得睁眼,“又怎么了?”
“世子,是我。”
慕容澄迟疑将手臂从脸上撤下,支起身,见是慕容汛来到帐中,“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明月。”
慕容汛含笑道:“我看她先进来就等了会儿,看她去寻滕云这才过来。”
慕容澄听出些许慎重,坐起身,请慕容汛在对面落座,“你有要事找我?”
慕容汛先道“不必”,之后显得有些局促,像是不好开口,“世子,年初母妃为你商谈婚事,后来却又搁置不谈,可是因为你心有所属,有了心仪的女子?”
慕容澄怔了怔,他脑袋里几乎没有腾给风花雪月的地方,听慕容汛如此问,一下也不知怎么作答,“倒也不是,只是远远见过一面,不喜欢罢了。”
“不喜欢。”慕容汛淡淡复述,转而轻笑,被这率直的答案打动,“那世子可有心仪的女子?”
慕容澄哼了声,“我上哪去心仪。”
慕容汛笑道:“去年母妃想着替我操持亲事,相看了几家人家的小姐,后来也都不了了之。”
慕容澄颔首称是,“怎么也都没有消息了。”
“一来是因为我的病,二来也如世子所说,不喜欢。”慕容汛垂眼思忖,像是在下决断,随后含笑抬眼,“我曾与庶母直言不打算与人结亲,庶母起先不肯,后来也让步只说替我物色媵妾,我本意想问康平宫讨要莲衣。”
慕容澄本来以为他是来为婚事谈心的,听到最后才反应过来,他是来要管自己人的,一时语塞,最后只问:“你几时有的这个打算?”
慕容汛道:“其实明月回门那日我便有意向母妃提及此事,但当日错过,之后也没了机会。世子先我一步,我本不欲相争,只是后来从莲衣处得知一切是个误会,便时时记挂在心,实难放下。”
慕容澄也看出来了,要不他那么大个郡王做什么陪个婢女浪费时间,原来是等着自己成全。
看来自己还真是一不小心夺人所爱了,不过她有什么好的?就是个愣头愣脑的酱萝卜,叽叽喳喳的,也就只有打小算盘的时候有那么点有趣。
慕容澄抚抚膝头尘土,“你今日随我们上山蒐狩,便是为了此事吧。”
慕容汛果真颔首,“若在府中,只怕我又瞻前顾后开不了口。”
这看似是一桩可以随口答应的事,慕容澄却显得过于慎重,“不过她到底是母妃那来的,要说我能不能处置还真不知道。”慕容澄说完顿了顿,忽地有些在意,笑问,“就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是她?”
虽说是个误会,但要是传出去她如此抢手,她那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莲衣…很可爱。”慕容汛答得几乎不假思索,随后低眸浅笑,带着半分苦涩,“她还在康平宫时便是最快乐的那个,若能有一个人陪我走完这段不算长的旅程,我希望是她这样活泼,好像永远不会受我病气侵扰的人。”
慕容澄听后倒茶的动作一滞,脑袋里那片从未开垦的,名为“情窦”的土壤忽然有些松动,不过他自己无从知晓,只是觉得凭什么要让。
以前倒不曾觉得她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有什么可贵的地方,果然吃东西要抢着吃好吃,选婢女也是一样。
他故作大方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