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望无际,光辉之舟在空中缓缓划过。
我一如往常的缩在王的腿边,看着低处的灯火通明,温暖的昏黄色灯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甚至连湖面都被染上了点点星光,皎洁的月光之下一片静谧祥和,王百无聊赖的单手撑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玩我的头发。
多么和谐且美好的气氛啊,温柔的月光中,我与王安静的一起俯瞰万家灯火什么的,好像是在共赏王之庭院的盛景一般,想想就是令人心动不已的浪漫场景。
如果船头没有那个穿红色西装持着手杖的时臣的话。
“王,你这怎么连个坐垫也没……”维摩那的甲板坚硬,在王座的这一块甚至还有些许繁杂纹路,我屁股被嗝的有点麻,于是便稍微挪动了一下,歪过身子把王座上佩戴的红色带状装饰物拽过来一角垫在下面。
王闻声扫了我一眼,看着我屁股下面垫着的东西后,满不在乎的挪开视线,随手揪住我一溜头发一圈圈缠在他手指上,然后倐地抽/出来,头发便一下子弹起来落下,顺着王的腿扫到我脸上,搞的我痒痒的,他却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一次次重复这种无聊的动作。
孩子王,幼不幼稚。
后来我被他搞的烦的不行,索性把他手中那束发抽回来重归原位,鼓着腮帮子跟他较了半天劲。
他倒也是难得的好脾气,任我跟他闹了半天也没斥我一句不是,顶多就捏了捏我的脸皱眉道了句:“怎么又瘦了。”
难道不好吗?我刚想驳他两句,一直离我们远远的时臣此时却走了过来,将右手置于左肩之上,欠身行礼:“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英雄王,我们即将抵达caster所召唤的使魔上空。”
等会,你说谁?
“Ca…caster?”我愣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master雨生龙之介已经被王斩杀,但他的servant却依旧存活于世?我不解的看向王,他却看着不远处的什么地方若有所思:“找到了魔力来源吗,caster,没有御主却依旧能够支撑他使用宝具(『Prelati''s Spellbook』)搞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出来,吃了不少人吧。”
所以这几天新闻播报的杀人案件猛然增多,甚至远远超过雨生龙之介的犯罪数量,罪魁祸首是不断通过吞吃人类内脏以保证自身存活的caster吗?
那么杀了雨生龙之介的行为,是不是正确的呢……
我并不后悔召唤出王来救我于险境的举动,我想活着,比起那些人,我不置可否的更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亲眼耳闻目睹我的行为所导致的后果,心情还是变得复杂起来。
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如果他的master活着,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遇害?
“蠢货,你在想什么不着调的东西!”我猛然惊醒,抬头看见王那双红玉蛇眸正充满怒气的看着我,仿佛一眼就看透我在想什么:“这过错并非在你,你只是被那个爬虫逼到绝路所以才求助本王,而本王回应了你的呼唤,满足你作为『生存』的愿望,带你走出那个恶心的地方,仅此而已!”
“可是……”
“把你拿无用的怜悯丢到一边去,那些人已经死了!”
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是因为王的威压,还是因为我的懦弱。
前方不远处传来什么巨大的物体拍击水面的轰鸣,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肉/体被撕裂的声音,我站起身,半猫着腰走向船头,看向那一片灯光稀疏的区域,湖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蠕动着靠近岸边,在其身周不断有雷光闪过,仔细听,仿佛还有个雄浑的声音大喝出声。
大帝你的声音真的是隔老远都能传入耳中啊……
可真到维摩那驶进那片区域后,我的心情就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看到眼前这副光景,我几乎要止不住的干呕,立即转身踉踉跄跄的跑回王的身边,扭曲的肉块,伸张的触手,深紫色的湖水,在湖上漂浮的还在不断抽搐的碎肉……我跪倒在王的腿边,头抵住王座,就算闭上眼极力不去想,刚刚闯入眼帘的场景也止不住的涌进我的脑海。
“好一片不堪入目的景象,”王将手放在我因惊惧而不断颤抖的背上,冷冷的注视着地面的动静,同时也将大帝和骑士王略显狼狈的姿态收入眼中,似嘲讽又似感叹道:“虽说是杂种,但多少都曾是名扬四方的强者,现在全都奈何不了那种丑陋的东西,真是可悲至极。”
“你不觉得么,时臣?”
一直关注着地面战况的时臣罕见的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回答:“王啊,那头巨兽是糟蹋您庭院的害兽,还请您亲自诛杀它。”
“那是园丁的工作,”王直截了当的拒绝,语气中又带了些不满:“还是说,时臣,你是在嘲笑我的宝具就是园丁的锄头?”
“我岂敢如此,然而如您所见,其他人对付不了,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展现您作为真英雄的神威。”顿了顿,我感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