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
“闻修灼!”宁白秋实在乏力,却仍旧打起精神,“我说了认你为兄,你便就是阿兄。甭管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总归是会承认我做了这件事的。而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利用这件事。毕竟你自己也不肯承认,那你就只是一个我买来的,随意我处置的奴隶而已。”
宁白秋不是为了刺激他,而是这时候被骗着签了卖身契,差点冥婚的闻修灼防备心太强。
是好事。
可防备心那么强,也还是遭受了一堆苦难黑化了。这说明光有防备心,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是没用的。
宁白秋知道原著剧情,大可以赶走不去管闻修灼。可然后呢?
你知道这个人会因为你,会因为给你冥婚,而一生困苦真的可以过得去良心吗?
况且,宁白秋对这里也陌生得很。
如果能够一起反抗,不是更好吗?
宁白秋的身体因为心中所想,松了一口气。
连日的病痛折磨,让她又消瘦了不少,外衫披在身上,再加上宁白秋抱紧双膝将自己团在椅子上。
衣裳就把整个人包裹在里面,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即便她的表情平淡,昏黄的灯火也因为门开得空间吹进风晃动,给她带来点湖面荡起波澜的变动。
闻修灼对于宁白秋的一切都来自于旁人的嘴巴。
宁二娘的嘴里,她是死活不蹬腿,百无一用的废物病秧子。
下人口中,宁白秋又成了性子懦弱,没什么活气,要用一堆药物养着的喜怒无常的大小姐。
而管家阿嬷又说宁白秋是全天下最好看,最优秀的姑娘。
还有百姓,他们口口相传的宁白秋,是最嫁不得的妻主。
闻修灼知道,一千人眼里,一个人都不同。
他恨宁白秋吗?
只有一点点而已。
可不知道怎么,自己这么一下结论,胸腔中浓浓的不甘就奔腾汹涌而起。
*
宁家大小姐死而复生的事情,整个镇子都传遍了。
“这宁家大小姐到底是人是鬼?这还有都放进棺材还能爬出来的事?”
“可不是嘛,说是冲喜,给冲活了。”
“哎?不是说认得兄长吗?在宁家吃酒的人说,宁家大小姐亲口承认的,是八字相合认得兄长。还说什么,以前她病恹恹的,就是因为胎里少了一魂,正巧这认得便宜兄长是那一魂投生。”
“这话你也信。”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那人听了满是不解:“有什么不可信的,这宁家大小姐不是活过来了吗?”
“那买来的奴隶可是比宁白秋年长,要是说丢魂,也该是宁白秋是人家丢得魂。再说他们可是连婚服都穿上了,这怎么可能是兄长。是这奴隶不愿意嫁,把宁白秋的灵位都甩在地上。”
紧接着回答的人唏嘘不已:“嫁给宁白秋有什么好的,没爬出来前是具死尸,爬出来后不就又是个药罐子。八成没几天又进了棺材。我看啊,就是人家不愿意嫁,把灵位摔了,宁白秋一个气不过,那口气上来了才吊了几天的命。”
“也是,五六家的公子都退了宁白秋的婚,也是身份低贱,禁得起折腾的奴隶才配和她成亲了。”
又是这样,宁白秋总是和他绑定在一起。
有宁白秋的存在,自己永远只能是个卑贱的奴隶。
闻修灼的手掌攥紧,眼中通红一片。
宁白秋侧眼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哀戚。
无论怎么看,闻修灼都是个偏执的性子。
现在她都没死,也没有发生原著里,闻修灼刨心剖迹的一切宁家人的冷漠欺辱。
可沸沸扬扬的舆论,像是附和原著的轨迹,在渐渐矫正剧情一样。
宁白秋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大概人性本就是这样的。
可是……
可是这样的结果,也是闻修灼会让她也生不如死啊!
因为无论怎么说,人家身份都在那里,有女主的存在迟早会为闻修灼一家平反。
到时,无论闻修灼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只要对方见不惯宁白秋,那宁白秋只有比死还可怕的结局。
真难搞。
宁白秋有些烦躁。
人家穿书,不说什么“女子气概”,“万人迷buff”,起码使用怀柔手段攻略总会见点成效。
可她只感觉闻修灼心里把她骂了个遍。
好在无论内心戏多少,宁白秋的面上总是看不出来的。
这边宁白秋觉得后路没指望,闻修灼也不痛快。
闻修灼也是高门显贵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
即便流放也有忠心奴仆一路保护。
他何时听过这样的话,又何时受过在宁家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