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或她的孩子就要饿死,反哺之情和舐犊之情,都是人情中难以割舍的。
我不觉她们可耻,只觉她们可怜可敬。这乱世中,男人都难以生存,何况我们这些小女子。
我知道以你这样的才貌,心气必不一般,但我尽可把实话告诉你,我要你去魅惑的也不是别人,乃是北朝皇帝李照。
我在冀州的时候,曾亲眼见过他,北朝皇帝气格英伟,长相不俗,当日他身披金甲,骑一白马,按辔徐行于万军之中,恍若神君临凡,北朝人称他为‘白马帝’。
你和他是郎才女貌,棋逢对手,依傍这样的男子,并不委屈你。
而且那北朝皇帝的鼻子长得高挺有力,你还不懂,这其中大有奥妙,若是能委身这样的伟男子,得他疼爱怜惜,那真是不枉投胎做女人一场了。
等你尝过了男欢女爱的滋味,受用过他,你就知我所言非虚了。”
这一番话说得江芷若面红耳赤,实在不知怎么应答。
薛巧云又道:“方才你说你身上背负深仇大恨,可是因为南朝刚被赐死的萧婕妤?
萧婕妤的兄长是益州州牧,就算他愿意举一州之力为他亲妹子报仇,他萧珩与李俶,益州与南朝三州,那是羊与虎斗,没有胜算。
你说你一个女子,就算再加上你的那个长随彘奴,凭你们两个又能掀什么风浪,报什么仇呢?
你的才貌是一把利剑,你最应该利用它去报仇。
论当今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白马帝李照是一个,你若能得他的宠爱,你就是要星星他也给你摘下。
到时你让他派兵南下,李俶身死国灭,你什么仇都报了。”
薛巧云说的话太过浮夸,却也蛊惑人心。
江芷若问薛巧云:“你与那北朝皇帝有仇?”
薛巧云道:“非也,与我有仇的是大司空裴安国那对贼夫妇,他俩的宝贝女儿裴阿娇是李照的婕妤。
我需要你进北朝后宫去,夺裴阿娇的宠,伺机帮我扳倒裴家。
裴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百足之虫,此事不易,但我有十足的耐心,我们可以一步步筹划。
最不济你给李照生儿子,让他改立你儿子为太子,等你儿子登基做皇帝,再帮我杀裴家满门也是可以的。
裴安国贼夫妇命未必有那么长,到时掘他们坟墓挫骨扬灰,我还要杀裴阿娇和他们俩的外孙。”
薛巧云不知道,杀裴阿娇对江芷若来说,是天大的诱惑,鬼迷心窍的,江芷若就想答应薛巧云了。
可是她没有信心,她永远忘不了,她和李照的洞房花烛夜,李照抛下她去找裴阿娇了。
在通谷的生死关头也一样,李照又抛下她带裴阿娇逃命了。
她与裴阿娇,她从来都不是被选择的,更何况李照还娶了青州牧张奉先的女儿张采薇,听闻李照对他的这个张皇后很是看重。
江芷若道:“我听说北朝皇后所生的皇长子,有不足之症,但北朝皇帝力排众议,还是坚持立皇长子为太子,可见他们帝后是很恩爱的。”
薛巧云解释道:“凡事不能光看表面,李照立张采薇的儿子李彊为太子,立嫡立长本是名正言顺。
为人所诟病的不过是太子早产,左脚有残疾,跛脚太子到底有伤皇室颜面。
李照坚持立李彊,或许也有因为和张采薇的夫妻情分在,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用张家牵制住裴家。
北朝朝廷里现今分三派,一派是以裴安国为首的旧皇亲,一派是以张奉先为首的新国戚,还有一派是随李照打天下的武将,以原渔阳郡太守现大司马石逢春为首。
石逢春不站队,惟李照之命是从。裴安国和张奉先各为自己的女儿外孙争得是水火不容。
李照膝下已有八子,张采薇除李彊外,还育有两子,现肚子里又怀着一个,未知男女。
裴阿娇只生了二皇子一个,李照就不再让她生产了,另外四子是后宫其她妃嫔所生。
所以说女人的出身有时候是最无用的,裴阿娇是清河长公主的独生爱女,自小就被她外祖母太皇太后接到长乐宫里去抚养。
她和李照是舅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一块被太皇太后抚养大的,按理说这要比别人都亲密,可是子以母贵惹得皇帝忌惮了,什么好也落不到。
张裴两家在朝堂斗,在后宫也斗,北朝皇帝不知道有多烦,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江芷若苦笑道:“各花入各眼,他不见得瞧得上我。”
薛巧云盯着江芷若观察了半晌,最后纳罕道:
“我还当你是谦虚之辞,没想到你竟不是在说笑,你竟然真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岂有此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靶镜来递给江芷若,道:“你自己拿镜子照一照,你这眉眼口鼻哪一处不是天字第一号的模样?
你这样的绝色女子,他竟然会瞧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