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没有在跟弗雷德对话——可能又是源于他们兄弟之间诡异的默契,他非常明确地,在问你。
弗雷德坐在床上,两手撑着自己,他望着壁炉,安静地像是并不在场,又像是在等你自己向乔治坦白什么。你几乎有些痛恨这对兄弟把一切逼仄到了这种境地。
你的声音有些发抖,随便找了个问题反问,好给你思考解释的时间:“你在哪?”
乔治:“我在家,还能在哪?你和弗雷德刚才在干什么?”
你看了一眼弗雷德,他面无表情的从床上起来,像是体贴你的为难一般,刻意将动作放缓,好让乔治听不到他的存在,你觉得那每一个体贴的动作,都是在鞭笞你的自私和多情。
弗雷德离开,为你关上房门,好让你不必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惭愧。
你:“我……我先是吃了你们发明的巧克力,那玩意儿……你们研发的不成功,吃得我说不出话,嗓子也疼。然后弗雷德给我吃了缓解剂,吃完我就昏昏沉沉的,接着我就睡了一小会儿。”
你极尽所能的把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说出来,几乎交代了所有,除了和弗雷德同床入眠。思前想后,你实在无法向乔治坦白。
乔治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好。”
乔治从壁炉里消失了,他好像不再关心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火星恹恹的烧着,不时有飞灰飞出壁炉,落在地板上,留下微小却真实存在的痕迹。
凡走过必留痕迹,不是吗?
你躺回床上,现在轮到你看着天花板出神,你知道刚才的解释不够自圆其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慌张的切断乔治的来讯,就是最违反常理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焦灼的下半夜,清晨你才走下楼。
弗雷德在楼下沙发窝了一宿,身上的衬衣皱成一团,他但没忘记给你从隔壁店带来早饭。你僵硬而生疏的接过他早饭,麻木的送进嘴里,闪躲着看向弗雷德的时候,他还是对你笑了笑。
弗雷德:“后来你睡着了吗?”
你:“嗯,大概是睡了一会儿吧,还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弗雷德:“还不错,我一直都没睡。”
你一时觉得喉咙艰涩,对他们兄弟两个分身乏术的占有,遭到了你自己的唾弃。你拒绝了弗雷德相送的善意,羞愧万分逃回了学校。
你躲进图书馆,整整呆了一天,像躲进了自己的巢穴里。然而往常这个最让你有安全感的地方,依旧让你坐立难安。
你无法确定此时弗雷德和乔治是否在一起,弗雷德是否会向他的兄弟毫无保留的说出一切,如果他们知道你两面动摇,从此他们又会如何看待你呢?你开始后悔自己的不坚定,让你快要把所拥有的全部都失去。
你很意外乔治会非常随和的接受你的邀约,于是你们坐在霍格莫德的一家小店里,面面相觑。
看上去乔治昨天出了什么意外,你问:“你脸上怎么了?”
乔治:“被鬼飞球撞了。”
你:“你跟谁打的?”
乔治:“自己,弗雷德不在家,我只好在家里瞎玩。”
此时乔治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意有所指,即使他只是从容地在说实话,你又惭愧的自动沉默下来。这沉默让乔治不舒服的在椅子上动了动,冷场并非他刻意制造,只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只好又鼓起勇气找话题:“你还想喝点什么?我请。”
乔治:“不用了,我已经喝了三杯了。”
你:“你跟我这么客气,是准备跟我划清界限吗?”
乔治:“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你们面前已经摆了许多喝空的饮品杯子,乔治不想再喝任何东西了一定是句实话,而在你说出真正想说的话之前,他的态度可谓极具耐心。
你终于准备旧事重提:“昨晚,我……”
你以为那是他目前最想聊的话题,可没想到他像被烫到一样,打断了你:“好了好了,我明白的,你别解释啦。”
你急忙又蹩脚的安抚着他:“之前我被乌姆里奇整,是你和弗雷德帮我,一直都是……昨晚,是我错了,我……”
乔治:“嗯,知道知道,别说啦。”
乔治像突然挣开了什么不存在的束缚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离开了咖啡店。
次日。你们换了一家店见面,打着吃夜宵的名头,在猪头酒吧吃着难以下咽的猪排。
乔治:“你现在已经学会天天溜出校门了哈。”
你:“嗯……”
乔治:“今天什么事?”
你:“还是那事。”
乔治的反应跟昨天如出一辙,甚至都让你有些无奈,他像是吃了一顿什么难以消化的饭,以至于过了几天都不能闻到类似的气味。
乔治:“我不都说了嘛,你真不用跟我解释。”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