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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之途(2 / 2)

“多谢女侠,此长辈遗物,小女不愿多言。”

王鹤衣心道不妙,放下茶拿过令牌揣入胸膛慌忙道谢,只怕多生事端,又匆匆端起茶盘离去。,独留那红衣女暗自思索。

王鹤衣将茶盘置于桌上,为父亲和青衣公子倒上茶水,只见那俊逸公子就辞赋修文发言侃侃,姿态挺拔如修竹雪松。

“学生以为,自六朝后文章尚骈,辞赋秾丽;今国家遭逢大难而初安,理应务实求真,效法古人《尚书》《左传》,华而不实的文章岂不有靡靡无为之嫌?”

“哈哈,后生可畏也。”

王鹤衣只见父亲抚须而笑,对面前少年甚是欣赏,察觉到次女奉茶后,目光在面前两位年轻人之间逡巡了一下。

“这是小女,这位是左公子。吾与贤侄相见恨晚啊,恰逢你也欲往太原龙首书院就读,何不与老夫同行?”

鹤衣对上面前人含笑的眼睛,感觉好似冰雪初融,但融的不多,笑意并不达眼底。心中留有疑惑父亲在前却也不敢多问,只还了一礼又转身向父亲颔首便退下了。

次日一早,马车又晃悠悠抄了条小路急忙向太原驶进。疾行一天,待到黄昏时福伯找了条河边,让疲惫的人和马都稍作休整。晕的神志不清的王舒窈急急忙忙第一个跳下马车,找了个草丛蹲下大吐特吐。鹤衣自觉尚能接受,便许了冰儿出去走走透气,也和别的小丫头话话闲天。自己拿了本诗集出去,借着夕阳斜照,倚在马车上不觉出声:“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男声传来,宛若金石相撞。鹤衣蓦然抬头,只见又是那左公子,映着夕阳笑倒比在客栈显得更亲和了些。如此一来,二人虽是生疏,但眼见时机合适,鹤衣不由得问出了在客栈时的疑惑。

“原来是左公子。昨日在客栈便觉公子才思敏捷。不过小女尚有几问,古文峻朴,可天下尚华文彩赋,及到科举公子所作文章又该当如何?学而优则仕,既知古文与科举相冲,天下人又为何愿意弃骈赋而习古?公子又将如何得遂推崇古文之愿呢?”

“崇古文以促实干,我之志也。科举骈文,手段罢了。至于推重古文,若某得志,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著书立说尔。”

鹤衣只见那人眼神清正而坚定,可是脸上仍是挂着那该死的微笑。不由得想到自己时时也习惯性摆出一份微笑来,果然,长姐阴阳怪气也有她一定的道理。转念一想,自己与左公子并不相熟,刚才的问题未免有些咄咄逼人,心中羞赧又有些尴尬,便试着转移话题。

“公子真大丈夫也。听闻公子要去龙首书院就读?”

“谬赞,某确实将去龙首修习,以求博文深识参加春闱。不过我观姑娘见解独到,若可入书院修习,定能成才……”

“可惜我为女子身,如若……”

“姑娘非也,前有昭凌军,女子入院读书又何尝不可……”

“如有一日,女子可科举做官,我必首躬行践履!”

二人收起了虚伪客套的礼仪和微笑,意识到彼此争相打断的样子后,默契的把自己的眼神从对方的眼睛上移开,一个抬头赏夕阳。一个远眺看马儿喝水。不多时,当二人觉得过了尴尬的那一霎,又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收回来,不由得眼神相撞,又送了对方一个相视而笑。

“在下左珩。”

“王鹤衣。”

如今世风开放,女子闺名也不是什么不可传的秘密,但鹤衣向来谨慎,在外尽量不愿对自己多加透露。可是看着夕阳下浅笑的少年,她深知言多必失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情态。朋友初识,互换名姓。高山流水,鹤衣想,这或许就是知音的开端吧,只可惜自己与左公子萍水相逢,往后怕是无甚交集了。

随着马儿重新被套上车,刚得自由不久的王舒窈摆着张死人脸磨磨蹭蹭向马车挪去,王鹤衣也与面前人作别,上了马车。

“宿主你不要忘了,你这庶妹一向喜欢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来讨长辈喜欢。你看看这样一来,更显出你的不是了,你说现在你爹是不是更喜欢她、更讨厌你了?你不要被她蒙蔽了。她以后可是会和你抢陈王,最后害的你家破人亡的恶毒绿茶。”

“原来如此。可是她还没有主动害过我,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王舒窈神色有些纠结。

“所以宿主你要先下手为强。你没发现这些天大家对你的态度都有所变化了吗?一定是她从中作梗。”

“好吧……”

但还没等得及王舒窈有所动作,她现代人的灵魂和古代人的身体就不堪长途之苦,在马车上先是吐了个天昏地暗,后有晕了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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