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点头:
“师弟没有要事的话,不妨进来喝口茶吧。”
秦霁笑道:
“是为元神分离一事,否则不会在此地叨扰师姐。”
周慈这才想起白天秦霁同她说过,找到了元神分离的办法。
他这样心急,周慈心里一酸,这是真的怕拖累她。
幽微的烛火下,秦霁与周慈对面盘腿席地而坐,他根据顾焰告诉他的办法,专心念起口诀。
不知过了多久,周慈感到一股新的神识注入了自己的神智里,那在秦霁神智中的一分元神终于回到了她体内。
她再也不必担心控制不好怨气,让秦霁发现端倪了。
周慈站起身,扶起秦霁:
“多谢师弟。”
秦霁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般,灯火摇曳下,他正对着周慈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叹息般地开了口:
“师姐可知,是谁告诉了我这元神分离的办法?”
周慈的脑海中飞过无数张面孔,但她自然不知道去猜哪一个,便只摇头:
“不知。”
“是当年龙潭洞旁打伤我的那个道士,师姐不是和他一起跌入了幻境么?”
“师姐,我不知你和他在幻境中有何奇遇,但他对我说,你们是朋友。”
周慈咬牙,顾焰怎么又要坑害她!
她别过脸去:
“在幻境里他险些将我坑害至死,我们如何能做朋友?”
秦霁不解一般,自言自语道:
“可我试了他所说的元神分离之法,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来师姐这里的啊。”
“我知道,师姐有事瞒着我。”
“如果他真的要坑害师姐,等我出事师姐不就也会和我一样吗?”
周慈摒住了呼吸。
她应该怎么解释呢?说你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死,所以我选择不去帮你,因为如今的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彻底出乎周慈的意料,秦霁好像根本不在意她是否,而是郑重道:
“不要和那个人扯上关系,师姐,就算他如今很强…”
他像是难过得无法说出话来,顿了顿,才强自撑着笑笑:
“师姐,他不是什么好人,也许你如今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
周慈见他默然无语,回答道:
“我相信你。”
秦霁继续道:
“那位道士告诉我,师姐和魔族渊源不浅,自己也在修习禁术,我当然是不信的。”
周慈的脸色瞬息万变,她倒希望秦霁别这么笃定地下结论。
质问她也好,痛斥她也罢,只要别把她受不起的信任给她。
周慈抬眼注视着他,秦霁天生浅色的眸子里泛着她读不懂、也许秦霁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情绪。
她轻叹一声:
“师弟,你难道就没有秘密吗?”
秦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却顿了顿,轻声却坚定道:
“我当然有。”
“师姐你要听我的秘密吗?”
周慈想起她很小的时候,和一般大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小孩子大多天生就是八卦的,互相会咬耳朵说悄悄话。
但是别人说的和当事人亲自告诉你的,是绝不一样的,当事人亲自告诉你,意味着对你的信任,把你当成好朋友,互相分享秘密是建立情感联结的必要条件。
纵使周慈没有恋爱经历,这个道理,她却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秦霁的所谓秘密,其实沈岸早就告诉过她了,但如果从秦霁嘴里亲口说出来,可能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这样的信任,于是委婉地拒绝: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师姐绝不会勉强你。”
秦霁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依不挠道:
“可是我想说,只要师姐给我这个机会。我想告诉师姐。”
周慈原又想将回苍山的事哄他,但心里清楚秦霁自知将要面对什么,才这样着急,终究还是不忍心:
“你说。”
秦霁才终于喝下那口茶,平静地开口:
“师姐,这要从我的身世说起…”
大体上和沈岸同周慈说的没有差别,他真就对周慈毫无隐瞒地说完了他幼时那段不堪言的经历。
受过身体上的苦楚,他倒也平静淡然地告诉周慈,好像在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周慈却几次不忍听下去,眼眶泛了红,却还是忍住,没有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