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各属其类,相生相克正是自然之理。
但生克者皆是一人的情况却少之又少。
林二蛋自小由老板娘花韵抚养,说亲情也好,说恩情也罢,反正花韵便是他最为敬重之人。
但这家伙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幼时没少做些令人扼腕之事,打架骂街更是家常一般。在他七岁偷跑到靠山城外玩耍的时候曾遇见头妖魔,换了旁人早就吓坏了,他倒好,还耻笑人妖魔长得丑,要不是花韵及时赶到,林二蛋怕就是要被大卸八块了,福满林第二把交椅的位置怕也只能落在老张头身上。
据老张头说,后来林二蛋被花韵吊打了好几个时辰。
本来是个混不吝,要是缺了管教,怎么也得活成了祸害。
但偏偏林二蛋心地还算不错,总归没有跑偏了去。
就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却常常被老板娘花韵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吓得屁滚尿流,往往正得意处便会被泼上一盆冷水,落荒而逃。
今次当然也不例外。
眼见得小无忧露出害怕神色,林二蛋心满意足,眼睛眯得更小上了一分,几乎看不见了。
小无忧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林二蛋拿话头堵了回去。
“告诉你小无忧,你二蛋哥哥我可是稳坐福满林的第二把交椅,半截脖子埋进土里的老张头见了我都得跟我打声招呼,更不要说你这个黄毛丫头了。”
“所以哥哥劝你要收敛一些,不然的话,哼哼,我就把你赶出福满林,让你知道福满林到底是谁做主!”
林二蛋出息极了,鼻孔都扬上了天去。
他当然也只是吓唬吓唬小无忧罢了,但是他卖的包子还不如小无忧快,老板娘知道了岂不会说他偷懒?
再说了,老板娘赏罚分明,多劳多得,他也的确想多挣几个铜板。
而且,这欺负人的滋味儿好像蛮不错的!
只不过乐极往往生悲,正当林二蛋期待小无忧马上便要讨饶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呦,林大掌柜威风八面,真是厉害的紧呐!”
“嘿嘿,哪里,哪里,现在还不是林大掌柜,不过也快了!”林二蛋局促地挠了挠后脑,面带羞赫。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惊愕,又问道:“快了?什么时候啊?”
林二蛋仍没反应过来,接道:“老板娘这么大年纪了总得嫁人吧?搁在青州,都该有好几个娃娃了!”
“林!二!蛋!”
“要叫我林大掌…”
眯缝着眼睛回过头去,林二蛋刚要纠正那人的称呼不对,却见一只素色绣云靴子迎面而来,不及闪躲的他被生生踢了个准儿,就地摔了一大跤。
“哎呦!我这屁股!”
林二蛋哀嚎,观者却哄堂大笑。
小无忧跑上前去,拉住来人的手道:“花姐,花姐,二蛋哥哥跟我闹着玩儿的,你不要再打他了好不好?”
来人正是福满林老板娘花韵,她将小无忧拉到身边,指着地上兀自赖着打滚儿的林二蛋道:“无忧你是不知道,有些人啊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这是个属猴子的,皮得很,隔顿不打准闹事儿!”
后又闻言安抚道:“华青将你留在姐姐身边,我怎么舍得让你让你受委屈呢,哪怕是这皮猴子逞嘴皮子也不行!”
小无忧脸上绽笑。
而拍拍泥土从地上坐起来的林二蛋捂着脸哭道:“呜呜呜…有了新人笑,谁管旧人哭啊!呜呜…”
别人不知道林二蛋是个什么货色,花韵又岂能不知?再补上一脚踢在林二蛋脚上,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小无忧剩下的包子归你卖!”
“君子一言!”一个鲤鱼打挺,林二蛋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除了脸上隐隐的鞋印之外竟是没半点伤痕。
这家伙倒是蛮皮实的!
花韵拍开林二蛋要与她击掌的手,道:“没工夫跟你掰扯,干活去!”
“您瞧好吧!”
有了老板娘花韵的许诺,林二蛋顿时动力十足,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招呼起了食客。
“咯咯…”
小无忧被林二蛋的蠢样子逗笑,大眼睛弯弯,透着股灵气劲儿,却是一点没在意被抢走的生意及溜走的铜板。
“无忧,走,去随老张头做早课!”花韵领着小无忧进了酒楼,随口吩咐了声,自己却往后院而去。
“好的花姐!”小无忧欣然应诺,从腰后布囊中取出一细短铁片,往后厨寻老张头而去。
这是每天不能落下的,只是不知道火刀何时才能重现江湖呢?
花韵不知,这会儿也顾不上琢磨别的。
因为刚掀开后院隔帘的她看见天上有道流光划过,往落神峰的方向而去。
“那是…剑光!”
花韵自然看得分明,而当今天下仅有三位陆地剑仙,徐非凡远在青州剑门,没事断然不会到中州来;华凝是个女子,而且其神兵也没这么大火气。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那便是她的好弟弟回来了!
惊喜伴随着慌张,花韵旋风般跑回自己房间,而后转瞬换了身火红衣裳,往墙外翻去。
“小姐,孔家大少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