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当年华家旁系发动内乱,全赖王老夫子为她出谋划策,这才能够一一将顽疾祛除,拨乱反正,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
进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门窗悉数打开,房内陈气随之一扫而空。
华青这才再次行了一礼,道:“青儿无礼,劳先生等待多日!”
王老夫子闻言用拿着筷子的手摆了摆,说道:“是那小凝儿的机缘,你谨慎些也是好的。”边说着,一口硬饭已是进了腹中。
华凝之事甚为隐秘,华青已严令青华宫上下不可失言。至于王老夫子是如何得知的,华青却一点也不意外,她的授业恩师,当今儒道第一人岂会没有些本事来?
要知道王焕之王老夫子一生都在研究儒,道,佛之差异,致力于儒道修行之法,虽说没能将其发扬光大,但已是有所斩获,相信终有一日儒生们也能与修者们一样飞天遁地,共抗妖魔。
“青儿唤人与先生将饭菜热了再吃如何?”如果说值得青州之主以如此口吻商量说话的,除了华凝,也许就剩这位王老夫子了。
然而这位王老夫子并非个矫情之人,淡淡说道:“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青儿莫非你当惯了州主还受不得苦寒了?”
“青儿当然不会!”华青恭敬回道。
“那老夫自然也不会!”王老夫子似乎颇为倔强,旋即话锋一转,问道:“吾闻西州叛乱,天将殿似乎未有动作。青儿你觉得如何?”
华青心上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先生是想问青儿对西州反叛之事的看法,还是对天将殿不作为的看法?”
“嗬,你这丫头明知故问!”王老夫子不禁笑骂:“何时堂堂青州之主,修者中赫赫有名的‘红莲’变成狡猾的小狐狸了?”
华青面色少见的不自在,不过王老夫子也并未深究,只是将筷子放下,自顾说道:“西州,荒芜地也,连妖魔也比青州出现的少。他们的州主沙赞文治武功远不及你,治下生民愚昧,不通教化,辖内宗派也就莲华寺和欢喜庙拿得出手,可以说其逊我青州远矣!”
“然蛮夷也,竟有胆叛反落神宫,将天将殿视若等闲,在此,老夫不得不说一个壮哉!”
“青儿,那我青州何如?”
王老夫子绕了一圈,终于点到了正题上,华青躲避不得,只好说道:“青州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修者更乃当世之最,古来抗击妖魔,除开天将殿外,我青州居功至伟!”
“至于那西州,天将殿只手便可镇压!”
华青说的真真切切,只不过王老夫子尚不满意:“你应知道,老夫想听的不是这些!”
又道:“诚然如你所说,我青州既雄且伟,何不效仿西州?以你之威望,招手而呼,自立为王,响者云从矣!”
虽然拿不准自己恩师是什么意思,但华青仍然没有妥协:“青州乃中州背脊,是天将殿抗击妖魔之臂膀,青州若反,天将殿必实力大减,为妖魔所趁。届时生灵涂炭,青州定遗臭万年!”
“自立为王仍可对抗妖魔!”王老夫子沉声道:“届时皇道有望,儒道可借机重立,老夫自忖当可与那道佛二塔主联手,为我黎民百姓将此界妖魔屠戮一空非妄言也!”
华青心下大震,她自书函上已猜到恩师意动,却不知道此事竟还牵扯到了儒道重立,她恩师为此穷尽一生心血。
然到底是华青,向王焕之王老夫子一揖到底,坚定道:“妖魔之事且先不论,背信弃义岂是道?如此皇道要来何用?先生寝食可能安好?”
“青儿不肖,请恕青儿无法认同先生之言。”
“青州当如磐石,与落神峰,与天将殿共进退!”
华青站在王老夫子身前,却仿佛屹立重山之巅,眼神似已看到了中州落神峰上的某个身影。
青做磐石,君可为蒲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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