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默默看着窗外街道上拥挤欢闹的人群,自顾自斟了一杯酒。
或许魏长天已经忘了这个日子,这家茶馆。
但自己却不会忘记。
去年今日,在宁庆宇的有意撮合下,魏长天曾与自己来此处逛过一场庙会。
两人解了二十道灯谜,还因此得了一把木梳。
那天,自己喝醉了。
自己借着醉意央求魏长天作诗,而后者......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满船清梦压星河......”
看着不远处河面上荡漾的小舟,听着舟上醉汉的胡言乱语,宁玉珂将这句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只感觉仿佛一切都还是去年那般样子。
然而,她再也不是那个整日带着面纱的柔安公主,魏长天也不再是那个被发配到蜀州的弑相贼子了。
“啪嗒......”
豆大的泪珠轻轻落在窗沿,旋即摔散开来,消失不见。
身旁的小太监不知道宁玉珂为什么哭,也不敢问,只好战战兢兢的低头假装没看到。
直到无比冷漠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出去。”
“啊!是、是,陛下......”
如蒙大赦般,小太监赶紧快步走出房间。
而待他离开之后,宁玉珂便再也没有了半点女皇的端庄,泪水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她边哭边从袖中摸出一只木盒,又自木盒里取出了一支被层层包裹的木梳。
“公子,若是我能活下来,你可愿意娶我?”
“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
这是一年之前两人的对话。
当时的魏长天只当是宁玉珂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因此回答的也很敷衍。
殊不知,后者其实记得无比清楚。
不过即便记得,但宁玉珂却再未向魏长天求证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她害怕魏长天会再一次拒绝自己。
所以,如今这样便挺好的。
只要能时常见到魏长天,能帮后者做一点事,便真的挺好的了......
酒入喉,暗香盈袖。
宁玉珂一杯杯自酌自饮,不知多久后,如今的蜀国女帝竟然就这样再一次醉倒了。
江畔灯火通明,水面平静,倒映着岸边无数花灯。
天水难分,于这茫茫夜色中融为一体。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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