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不答话,初见月不动,他就木头桩子一样也站着不动。
“要是我是……”
初见月扬了下手做势要打,恨得咬着牙说:“你这死孩子,就是油条发白,欠炸(砸)。”
说完甩开大步,“呼呼”带风地往前走。
曹叡步子迈得比她还大,尾巴一样一步不落地在后头跟着。
直到快到昭台宫大门口了,两名婢女这才拆了帮儿,略微站脚等了等初见月。
初见月没好脸色地,插到了她们二人中间。
曹叡就象个押镖的,缀在队伍最后头。
刘放上前拍门,看门人隔着门板问了几句,就把门给打开了。
刘放大步跨进门槛,从怀里掏出包铜钱,硬塞给守门人说:“深更半夜地过来叫门,打扰兄弟睡觉了。这是点儿歉意,还请兄弟不要推辞。”
守门人满嘴“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地,推脱客套了三两番,最终把钱装起来了。
初见月和两个婢女早就闪身进院,连后面的曹叡,都施施然地进去了。
等进了前院,两个婢女就不往前走了,只在照壁后等着刘放。
初见月借着院角灯笼的微弱烛光,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
初见月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觉得后背上贴过来个热乎乎的东西。
初见月吓了一跳,赶忙转身一看,原来是曹叡也跟着过来了。
“你干啥?!”
初见月小声往外赶他:“这都送到家了,你还跟过来干嘛?”
“屋里太黑了,”
曹叡也压着嗓子小小声说:“我怕你害怕……”
“你在我才害怕呢!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和个鬼一样,吓我一跳。你赶紧走!”
“好,马上。我给你把灯点上,马上就走。”
曹叡嘴里说着,从怀里摸出把火镰来,打火引燃艾绒,把油灯点着了。
初见月再不搭理他,拿过片麻布开始擦席子,
曹叡站在一边,嘴动脚不动地说:“好,收拾完就早早睡吧,我这就走了。”
“早早你个头啊,鸡马上就要叫了。”
初见月摔了麻布,直起腰看着他说:“哎,”
曹叡满怀期待和忐忑地问:“什么?”
“飞机模型给你了,帕子你得还给我。
刚才走得急忘了拿,你明天或者什么时候,瞅着空给我。”
“哦~。”
曹叡当时的心情,已经上班的可以参考一下自己:眼巴巴等着公司发年终奖呢,结果接到财务通知:奖金没有,你还得倒找公司五百块。
“赶紧回去吧小祖宗,别杵在我门口当顶门杠了!你是在等我再送你出门吗?”
“哦~。”
曹叡被人戳破心事,彻底没了指望,三天没吃饭一样地往门外走。
“哎!”
“什么?!”
曹叡回头比变脸快,变脸比翻书快。
“差点忘了说:你脸上的热痱子,在彻底好利索之前,都不能再长时间见日头了。
否则变成光敏性皮炎可就麻烦了,以后但凡日照强度大些,你都得起一遍红疹,看痒不死你。
我以前看过一个偏方,没试过好用不好用。
不过记载偏方的人挺靠谱,你回去就照着试试:把水烧开了,放它一夜;第二天早晨起来,就用这水洗脸洗脖子,据说热痱子洗一次就能下去。
反正这法子没啥副作用,你回去就让人把水烧好晾着,明天早上洗洗试试,万一有用呢?”
曹叡脑回路清奇地问:“这个挺靠谱的人是谁?前两天你不是刚说过,最靠谱的人,你最信得过的人,是我吗?”
初见月哑然半晌,才点着头说:“很好,你记忆力是真的好,联想力是真的好,跳脱力是真的好,我竟无语凝噎。
这个人叫黄庭坚,所处年代和你差了八、九百年。你是想怎么着?先打听名字,再找他赛一场?”
“哦,”
曹叡笑了说:“原来是个古人啊。你又没见过他本人,怎么知道他靠谱不靠谱?”
初见月说:“对对对,你说得对。他是古人,你是现代人。
他靠谱是我连蒙带猜的,你靠谱是我实践中总结出来的。
谁都没有你靠谱,我认识的人里面,靠谱的就你一个,再没有别人了。”
曹叡一点儿也不觉得她阴阳怪气,很受用地笑着说:“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自己最好记住别忘了。”
刘放和那两个婢女,在照壁后连冷带被蚊子咬,好不容易盼到曹叡从屋子里出来,兴兴头头地说:“走!回去!”
曹叡回了宫,立即安排人烧水晾着,又吩咐刘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