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午饭,四名麻友又在昭台殿会齐了。
昨天之前,卞王后还顶烦曹宇和曹叡,看到叔侄俩往初见月身边凑就生气。
经过一天的战斗友谊,现在再看这两块料,竟然觉得顺眼多了。
曹叡脸上的红点红疙瘩,经过一晚上外加一上午,已经退了个差不多,打眼一看,还是个面如冠玉的英俊公子。
初见月凑近他细瞧了两眼说:“基本看不大出来了,不过还得接着保护。尽量少见太阳,尽量别热着。
你这皮肤底子是好哎!连着两天那样暴晒,居然一点儿都没上色。”
卞王后笑道:“他这点儿就随了宓儿。”
曹叡是典型的高敏感人格,听着这话大有‘不像他爹’的言外之意,刚才还带着腼腆笑意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
“象娘好,”
初见月飞快地说:“‘儿子象娘,金砖砌墙’。”
曹叡看了看她,脸色柔和多了。
“好的是快,”
曹植跟着问道:“吃的汤药?还是抹的药膏子?”
曹叡又一瞟初见月,抿嘴笑着回答:“喝了一副‘五苓散’。”
初见月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第一时间去瞄他的腰间。
还好,这货没把小飞机挂出来显摆,不象曹宇那么烧包。
曹宇说:“赶紧坐下来开始吧,别说话耽误干活的。毛初见月,这回我坐你和母后上家。”
初见月鄙夷地说:“人菜瘾大,场场不落(la)。我们不用你坐上家,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曹宇马上还嘴反击:“你光有选择有什么用?你有没有本钱?赢了个三两千,就三间屋子装不下你了,不隔夜地把钱运回家去。”
曹叡抓住话头问:“‘把钱运回家去’?运去哪了?”
曹植眼睛看着初见月笑,“运去我家了。”
曹宇当场戳穿他说:“毛初见月的父兄,不是河内郡连同金根车一起进献过来的车工吗?现今领了典舆司的职,就在临淄侯府里当差。
毛初见月是猴腚夹不住个虼蚤,赢了三文两文,马不停蹄托三王兄帮忙运走,孝敬她阿爷阿兄去了。”
“你猴腚能夹住虼蚤,你猴腚上净虼蚤,”
初见月剜曹宇一眼,捡出东西南北四颗牌,反扣在桌面上胡乱洗了洗,“抓风选位置吧,各安天命。”
曹叡说:“请王祖母先选。”
卞王后随手抓起一张,笑道:“是个‘西’。”
曹叡接着就把‘北’准确无误地抓了出来,说:“这可巧了,我坐王祖母上家。”
赛程毫无悬念,曹叡一人控制全场。这边源源不断地给卞王后输送军需,那边隔山打牛地控制着曹植和曹宇的牌,要么该吃不吃,要么不该吃硬吃,算计着尽量不让两家摸到需要的牌。
初见月偶尔扭脸看看曹叡,见他背北朝南正襟肃坐,不说不笑时面色沉毅,颇有几分人君之姿。
卞王后赢而又赢,身后散钱攒了一大堆。
初见月索性放弃了有名无实的参谋一职,专心致志埋头在钱堆里扒拉稀缺铜币。
曹植好歹还能凭实力糊上几把,曹宇则完全是个自费陪练,全程只出不进。前天搬来的几十吊,眼瞅着就不够用了,不得不打发仆役回明光宫拿钱。
初见月忙里偷闲,从钱堆里抬起头来笑话他说:“座中输钱谁最多?明光哭出大鼻涕。”
曹宇笑嘻嘻擦了把汗,“你作诗要应情应景。输钱给你和母后我乐意,什么时候‘哭出大鼻涕’了?”
初见月改口道:“那就改成‘中二君输得满头汗’。”
曹宇说:“你快收了神通吧,就你肚子里那点儿盖不住碟子底儿的墨,也敢在三王兄和叡儿面前作诗。”
初见月挺挺胸脯,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神气说:“那是!诗坛‘魏氏三祖’嘛!历数中华上下五千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祖孙三代都以诗见著,有且仅有咱们府上一家。”
曹植哑然失笑道:“浮夸吹捧也得有个度,胡吹什么‘上下五千年’。
光说‘前无古人’也就算了,还跟上一句‘后无来者’。
你是能掐会算,知道后来者里,再没有诗书传家的了?”
初见月摇头晃脑地说:“我就是能掐会算。我说没有就没有,两千年内没有,两千年后更不可能有。”
曹植和曹宇都当玩笑听,只有曹叡认真看她一眼,张了张嘴,又把话憋回去了。
卞王后笑道:“了不得了!咱们家也出了个许负(注:预言周亚夫饿死、邓通守着钱山饿死的汉初著名女相师)。”
曹宇凑趣说:“那毛初见月,你先帮我看看相。”
初见月撩他一眼说:“你的相是一脸傻相。但是你的字取得好(注:曹宇字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