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眉间一皱,递给喜儿一个眼神。
喜儿一个轻身翻上墙头,兔起鹘落间便将外面的情形看的分明。
看向贾瑛道:“二爷,外面全是官兵!”
贾瑛闻言,目光不由转向跪在地上的不速之客,又看了看被撬开的棺木,联系今日白天岳阳官府的一系列行动,瞬间有些明白了。
合着这两人是把他贾某人当过墙梯了。
暗道一声:“晦气!”
贾瑛又看向马棚,喜儿当即意会,将马棚内的齐思贤提了出来。
齐思贤方才挨了贾瑛一记钻心脚,只觉五脏翻腾,头眼一阵昏暗,这会儿才刚刚缓过气来,此时也注意到了外间情形。
心中不禁哀叹她与铁扣两人最终还是不能逃过一劫。
“哇!”心气郁结之下,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当她被带到贾瑛跟前之时,许是不甘心就此落入贼手,想做最后一搏,霎时心中却上一计,忍着伤痛,袖手暗暗往怀中探去。
喜儿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不过也只是心中讥讽一声,丝毫不怕她能掀起什么风浪,只管将人丢到贾瑛脚下。
贾瑛心中却思量着怎么处置眼前二人。
撬人棺木,与掘人坟墓却没什么区别,哪怕他当下将二人打死,在父母灵前谢罪,到了官府也不能说他有错,自古而今刑律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孝”字。
可转念一想,能让湖广按察衙门,以及岳阳知州衙门为了区区两个白匪如此大动干戈,这二人身上怕是还担着不小的干系,若其中万一有些他不知道的隐秘,如此一来,却难免给自己惹麻烦。
“索性将二人交给官府处置,也不怕他们还能活命!”贾瑛心里想着。
正想交代下去,却只见瘫坐于地的齐思贤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来,包衣散开露出里面的物件。
贾瑛下意识扫了过去,两本厚厚的像是书册账本之类,还有一物......
贾瑛见了,心头一凝,当下目光一偏,挥袖将齐思贤递来的包裹打落在一边。
当下再不犹豫:“喜儿,将此二人拿了交官!”
还未等喜儿动手,只见齐思贤忍者内痛,清脆如鹂的声音快速说道:
“这些是湖广官员贪赃枉法的罪证,其中就包括了湖广按察使钟善朗,岳州知州鲍祀憹,他们草菅人命,陷害忠良,但凡是见过这些罪证的,都要被二人灭口......”
还未等她说完,贾瑛厉喝一声:“好个贼子,安敢信口雌黄,喜儿还不拿了交官!”
此刻已经能隐约听到客栈前院儿掌柜招呼官差的声音传来。
喜儿下手再不停顿,提起齐思贤便往前院儿而去,另一边周肆伍也是同样一番动作。
齐思贤心中更是绝望,被喜儿提在手中,悲凄一声说道:“我是前湖广布政右使齐本忠之女,家父受诏入京,湖广贪官担心被父亲参奏,在家父入京途中杀害我全家,你既是士子,当识得包裹中一物乃是官员奏疏,将我们交出去,你便不担心事后被朝庭问责吗?”
另一边被周肆伍制在手中的铁扣满目惊愕的转头看向齐思贤,惊呼道:“齐兄弟,你......”
贾瑛心中烦闷,上前几步一个巴掌朝铁扣打了过去,气急道:“齐个屁的兄弟,你没看出她是个女的吗?”
铁扣一时间也不知是被贾瑛给打的,还是被“齐兄弟”给惊到的,只觉得脑袋瓜子一阵眩晕。
贾瑛无奈哀叹一声,道:“喜儿,将二人好生看押,莫要被人发觉,伍叔,同我去会会岳州衙门和按察衙门的人!”
周肆伍尚有担心,犹豫道:“二爷......”
贾瑛面色坚决,摆手道:“不用多言,先将眼前一事对付过去再说!”
心中却是有苦难言:“真是好奇心害死贾二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些宰了两人,却也没这些个麻烦。”
却说,这边喜儿照着贾瑛的吩咐,将铁、齐二人藏了起来,自己又放心不过,便待在后院中,一来是看管二人,二来,万一是有不协,也好有个应对。
而铁扣、齐思贤二人,却没再做反抗,眼下官府才是二人最大的威胁,与之相比,落在贾瑛主仆三人手里要安全的多,况且,此事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
再者,铁扣此刻还沉浸在“齐兄弟”是女儿身,且还是齐本忠之女的巨大信息冲击中,没回过神来呢。
至于齐思贤,她方才所做一切,不过是人垂死挣扎的本能行状,却没想到却真能起作用,尽管对于此刻的处境,齐思贤仍不抱太大的希望,可今夜经历的一切,也足以让她消化好长一段时间了。
另一边,贾瑛带着老仆到了客栈正堂,衙差们早已开始楼上楼下查房,却又正巧碰到岳州总捕赵行良手握腰刀,被掌柜的近乎讨好般的迎入客栈之中。
四目相对,赵行良向身侧的掌柜问道:“近来可有生人入店?”
掌柜的闻言,目光下意识转向了贾瑛主仆二人。
赵行良又看向身侧的一个衙役,那衙役点了点头。
赵行良呵呵一笑,迎着贾瑛二人走来,并出声问道:“二位瞧着面生,可是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