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贾瑛回道:“我想东莱公误会了,学生只是说了勋戚对大乾的积弊所在,却没有说要将勋戚赶尽杀绝。”
傅东莱闻言,双眼微眯,沉声道:“哦?明明勋戚在你口中已经变成了大乾的掘墓人,怎么这会儿又成了积弊了?年轻人,说话要稳重。”
心却到:“偷换概念,看来还是心机不纯......”
见傅东莱变了脸,贾瑛也不慌乱,不紧不慢说道:“东莱公且听学生说完,既然提到根基,那就要明白我大乾的根基是什么?是万民百姓吗?当然是!可对于大乾来说,勋戚难道就不是了吗?”
“勋戚之所以恶,便在于它与百姓同为一朝根基,却吞彼而壮己。如果朝庭为了万民百姓,而将同为根基的勋戚赶尽杀绝,那与勋戚所行之恶,又有什么区别?”
“是以,勋戚即便再恶,那也只能是积弊,既然是积弊,那只需配上良医好药,整治就是了,何来赶尽杀绝之论?”
与国同戚,与国同戚,这是天家对于勋贵们的承诺,贾瑛说勋贵是王朝根基,傅东莱自然不会反驳。
只是傅东莱从未见过如此诡谲巧辨的年轻人,偏偏还能自圆其说,只是被他这么一通乱绕,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是人是鬼?
重症需用猛药,傅东莱当然知道,用的着一个孺子来对他说?亏得自己方才还觉得他的话甚有意趣......
一时间又觉得了然无味。
可贾瑛那边长篇议论文不过才开了个头,总分结构,也只有个总,论据和对策还没说呢。
正要再开口,却听傅东莱摆手道:“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贾瑛:“......”
看来自己这次答辩失败了,许是傅东莱不喜欢自己拐着弯儿的为勋贵们说好话。
可贾瑛也难啊,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自家门楣,要是上来就把一众勋贵们得罪光了,恐怕不等嘉德帝和傅东莱动手,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侯门公府就一拥而上把贾家分食了。
再说,什么叫利益共同体。
如今,勋贵那边倒是没得罪,可傅东莱这里......起码,这次拜访算是以失败而告终了。
只见傅东莱看向齐思贤道:“老夫毕竟受人所托,你虽然没向老夫提要求,可老夫说出去的话却不会反悔,那便将这个机会留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便来找老夫。”
又对贾瑛说道:“既然她住在你府上,那就好好照顾,莫要使她受了委屈。你们都去吧,老夫累了。”
二人当即告退,出了傅府。
等两人走后,傅东莱精神又变得闪烁了起来,对着门外道:“阿祥,你去将钟庆喊来!”
老仆领了命,便转身往外院儿走。
却又听身后传来傅东莱悠悠的声音道:“你同他一并到老夫书房来!”
平整的院落里,老仆险些绊了一跤,脸上一阵愁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老爷。
这边回去的路上贾瑛脸上不见半点失落,无论是想改变一个人的偏见,还是想要给一个人留下好的印象,都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做到的,而且本来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如果贾府的命运就这么容易被他改变了,那红楼就成不了经典了。
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向傅东莱打探一番冯师的情况。
刚回到府上,就听赖管家说今日有两拨外客来拜,因他不在家,来人只留下了两封拜帖和一封书信。
贾瑛想不到自己在京城还有什么熟人,也许同来京城赶考的云贵士子除外,可他们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接过赖管家递来的书信拜帖,贾瑛与齐思贤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这才将拜帖和信封打开来看。
两封拜帖,一封是南疆木府的,另一封是贾雨村的,另外贾雨村还留了一封信。
贾瑛看着木府的拜帖,心里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他们来了,后面的一些事情也就能慢慢铺开来做了。
心里想着:“看来明天的抽空去见上一见,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个,想来外公也不会派一个与他不熟的过来。”
转身又拿起了雨村留下的信封,轻轻拆开,贾瑛很好奇贾雨村为何会给自己写信,难道是有些事不好当面开口,所以弄这么一出?
等到贾瑛看到了信件里的内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遗憾。
只见雨村写道:“二公子青鉴,雨村拜上。自当日同船北上,贵府一别之后,已数日未见,雨村本意择日再拜。
不料当日公子一语成谶,吏部下文责雨村即日赴应天府任上元县令,时值腊月寒冬,河上冰棱将起,恰逢南下船只今日出港,与公子不能一晤,雨村甚憾。
唯公子当日点拨之情,雨村铭感肺腑。然闻当日公子之言,似有未尽之意,雨村厚请公子再赐一二箴言。情长纸短,不尽依依,再祈珍重。”
看完雨村留信,贾瑛不由莞尔一笑,心道:“看来自己那日的话起了作用,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离京,不然前两日就该抽空见他一见,如今......”
贾瑛算了算时间,南方的来信估计也就在着一二月之内了。
“给雨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