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就明面的挂在脸上。
良岁不想知道,直接就无视她的话,偏过头,一点没有想理会的意思。她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相顾无言般的沉默。
这里比想象的要棘手,刚开学的作业并不是很多,良岁根本就没花费多长时间。
找了个借口,他偷摸的溜出了学校,十二年前的学校治安如同虚设。压根没费力气的就翻过墙面。一路溜达,溜达到许记。
这个餐馆是全日都营业的。早中晚饭除外,还提供各种小吃,以及宵夜。
昏黄灯下有许多人在大块朵颐,他只稍一眼,就看见了她。
从这条巷子到许记只有几步路,可是看着她,好像永远都是触摸不到的。
虽然许氏夫妇都很好,但是向他们预支薪水这种事。自己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能够,这几天的花销很大,尤其是再去给辛耀看病,她叹了口气,可就算这样,生活也没有给她多余的喘息时间。弟弟的哭闹声在这空荡的医院走廊显得更为响亮,尤其是半夜。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只能很晚才将弟弟送到医院输液。医生的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知道辛耀已经烧了半天的时间。
“你就算再忙,那小孩的病也不能够拖啊,尤其是这样小的孩子,最容易留下后遗症的,做妈妈的要上心一点。”
辛渺内心苦笑,眼睛却渐渐被水汽糊住,一直不停的说着不好意思。抱着辛耀出去取药的时候,眼泪开始沉默的往下掉,
真是奇怪啊,明明可以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却无法阻止着猛烈的情绪喷涌而出。
辛耀看见自己小手心里竟然接着一颗又一颗的温热的水珠,他不解的朝上抬头,看见的只有姐姐红着眼睛对着自己笑。
手上的皮肤被刺破,辛耀这才感觉到恐惧和疼痛,哭吧哭吧,哭一会儿就睡着了,辛渺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小孩。
输液的走廊只有她和弟弟,幸好,医院的灯不会熄灭,所以总是伴随着漫长。
她实在太累了,弟弟已经熟睡,手上的输液完成,护士收走东西,她按着那只小手。已经没有回家的力气,索性闭上眼睛,遁入属于自己的黑暗。
第二天,叫她起来的不是值夜班的护士,是自己脆弱的神经。
看看时间,连忙抱起弟弟就往家里赶去,离自己上班的时间没剩多少了,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将弟弟安置好,连被子都盖的一寸不落,才悄悄锁上房门。
就算前一天的睡眠质量有多么不好,冬天早上的冷风都会将人拉回现实。紧赶慢赶,总算感到许氏夫妇拉开卷帘门的那一刻。
工作即将开始,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却频频将自己本就脆弱的神经来回拉扯,不知道什么开始,辛渺就对自己的健康状况进行一个无视的态度,况且自己的身体其实自己也清楚,她并不想管,任凭那疼痛开始一阵一阵的撕裂并且放大。
有时还能从呕吐物看见血丝,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还会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等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却仍然装作若无其事,虽然自己的内衬早就被冷汗浸透。
工作马上结束,她想像往常一样笑着跟夫妻俩打完招呼就去学校的。
走出去了十几米,终于,在夫妻俩的惊呼之中,重重的摔倒在水泥地上。
旁边开始有了从远到近而急切的跑步声,不过到后来,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下去,一开始自己就要知道的,她的脸色一直都是毫无血色的惨白,明明是刺骨的冬天,却没有应该有的冻红。就连她不同平时走路的速度自己都没看出来!
见她不稳的走着上学的路,才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只见她直直的就往下倒,拜托拜托,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等良岁赶到她身旁,一把将她拉着捞进自己的怀里,手往额头一抹,带下的就是一手的冷汗,嘴唇也是冻的发紫。他立刻向往这里赶过来的夫妻俩大喊,
“快打120!快!”
医生很快的就赶到了,在这之前,良岁一直再用力搓她的手,太冰冷了,连同着单薄的身体。
额头也是,他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包裹着怀里瘦小的人,触碰到她的肢体,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压根无法抵御这寒冷。整个人小小的,就像是骷髅一般,隔着衣服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骨头。
他本是不爱哭的,或许是着寒冷的冬天所刮得冷风,一下子激的眼泪都出来了。结果这一激眼泪就一直不停的在流,哗啦啦的。
医生赶到时,立刻就将她抬上救护车。
旁边的夫妻俩还想安慰下自己,给擦下眼泪,良岁连忙道谢,话还没落,就跟着一起跳上救护车。
“你是她的亲人吗”
良岁一直盯着担架上的人,那护士一连问了两次这个问题他才堪堪回过神。
“是哥哥或者是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