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珩气血倒流,原本体内被压制到一处的毒素全都反天了。
从听话的孝子秒变逆子。
一瞬间。
沈家这里也是乱成了一团。
刘斐菲此刻生产不得力,似乎耗尽了力气。
大冷天的,身下的被褥全都汗湿。
她先前还有力气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叫咒骂。卢家的妇人提醒她忍着喊叫,留存力气好用在生孩子的时候。
刘斐菲为了掩盖心里害怕,愣是没听进去。
这会力气用完。
倒是没力气喊叫,却也连生的力气都没有。躺在褥子上,眼含热泪:
“母亲,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沈周氏转过身擦拭眼泪,“你这孩子快别说话。趁着不痛休息一会,聚了力气才好生。”
“母亲,我现在听你的。”
……
傅玄珩苍白的脸,嶙峋的身体仿佛一碰就散。嘴角流出的血渐渐变成了黑色。
沈云玥手心一动,一支不大的老参悄然出现。“玄笙,把这个拿到马车上给助产的婶子,让堂嫂用参须含在嘴里。”
“好。”傅玄笙抹着眼泪,“嫂子,我大哥他怎么样?”
“放心吧。你大哥这个祸害轻易死不了。”沈云玥咬牙切齿道。
可她也害怕傅玄珩有个万一。
没想到这个冷情冷心的少年,会为了她不顾自身的性命。
说心里没有触动也是假的。
沈云玥右手掌心多了一支紫参的参须,贴着傅玄珩的后背。
掌心中渐渐地凝聚了巴掌大的绿色能量,寻常人是看不出来那团能量。
躲在暗处的何路雪看得目瞪口呆,从她这里看过去。
绿色和紫色交织在一起。
将沈云玥和傅玄珩包围在一起。
手肘子轻轻捣了一下旁边的人,何路雪紧张的滚了滚喉咙里的液体。
“嫂子,你看到了什么?”
被何路雪问话的人蹙眉,狐疑地睇了她一眼。
神神叨叨,跟何路霜有点相似。
顿时不耐烦的说:
“看到什么?不就是沈云玥一脸担忧地抱着玄珩吗?”
她不明白,何家为什么会把亲外孙给推出去。“你不会动了想法,顶替路霜嫁给傅玄珩吧?”
何路雪像看傻子一眼看过去。
“嫂子说什么疯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可看不上一穷二白的废人。
那日和厉郡王温存的景象历历在目。
虽说那个男人不够温柔,只顾自己快乐,给她的体验也不怎么样。
可胜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厉郡王。
“你知道就好。路霜原也看不上傅玄珩一个废人,偏不知轻重,非要跟沈云玥争个高低。
丢了自己的命。
人家沈家过他们的日子,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原也不相干。
论理是亲戚,也该有亲戚的情分。愣是被你们几个耗尽了亲戚的情分。
搞得我们说不上话的人,跟着吃瓜落。”说话的小妇人毫不留情面。
就差怼脸说何路雪搞事情。
何路雪一张脸上是精彩纷呈,却也知道要藏拙了。
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轻声附和:
“嫂子说的是。可长辈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
“哼。”
冷哼一声,给了何路雪一个眼刀子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
何路雪又暗暗恨上了沈云玥。
要不是她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大家都相信她的话。
怎么会被何家旁支嫂子,揭开脸皮丢在地上,反复摩擦。
何路雪淬了毒的眼神闪了闪,到底没敢上前。
她想着等厉郡王过来接她,到时候再给沈云玥致命一击。
陈运霆的府医得到他的授意,提着药箱过来,走到傅玄珩身边蹲下来。
“沈姑娘,容我给小公子看一看?”
沈云玥收回了手,轻轻地张开手。
手心的粉末落在了地上。
她满脸的梨花带雨,一改往日嚣张的样子。
慌张里带着心疼和无助,剪翅般的睫毛上凝了一滴珍珠泪。
柔弱的轻启莲唇;
“劳烦大夫了。”
说完,低垂眼眉,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陈府医轻轻的把脉,惊讶的张了张嘴巴。许久,才艰难的开口:
“毒发了,恐怕不久于人世。”
傅玄笙听见这话,蹲在地上努力不让自己落泪。
梗着脖子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哥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