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密了。
宣姜夫人对沅君的态度,一直很淡漠。三个孩子每日都会依礼前来向母亲问安,但是宣姜夫人从来不曾抱过沅君,也更不会主动地去关注这个慢慢学会走路,说话,甚至奔跑起来的小人儿。
云姬发现,宣姜夫人其实十分惊诧于公明和沅君的交好。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意外。
于是,以往都是在园中跟着私家先生读书的公明,在夏天刚刚来临的时候,被宣姜夫人勒令入宫去读书。宣姜夫人向襄公请了准,公明便不得不入宫做了齐国众多公子的陪读之一。
平日里爱胡闹的公明这下可是吃尽了苦头。宫中礼仪众多且不说,单单每日里的写字课,听史课,明礼课,就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了,还要加上武艺、骑马和射箭。刚去了两天,晚饭后他就跑到三岁的小沅君跟前去哭诉。
“云姨,沅君,你们有所不知,那教写字的先生,胡子这么长,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一生起气来就用戒尺打我们,还罚我写字!他还老嫌我写的字丑,害得宫里的那些表兄表弟们老嘲笑我!”公明说起来满肚子的窝火,夸张地做着手势比划着。随后他两腿一盘,坐在云姬和沅君跟前气鼓鼓地怨叹。
小沅君一面拉着手里木制的小马玩耍,一面听着哥哥说话。
云姬努嘴,伸手指指公明盘起来的腿:“越来越没规矩了!被你父亲母亲看见,又是一顿好打!”
公明一把抱住云姬的衣袖,涎皮赖脸地撒起了娇:“好云姨,你不会去偷偷告我状的,对吧?好云姨,刚才父亲母亲急着追问我的课业,我晚饭都没吃饱,你去给我拿点点心来吧。”
云姬无奈,宠溺地把他推开,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起身去拿吃的了。
这边厢公明继续对着弟弟沅君口沫横飞地说着自己的光辉战绩:“不过,哥哥倒是挺喜欢射箭课的,师傅说我臂力强劲,是个学射箭的好材料。”说毕,他抬起胳膊拉起袖子,向弟弟炫耀自己那还没二两重的肌肉。
“材料、材料!”小沅君似是很了然地笑了起来。
公明以为弟弟是在赞叹自己,继续摇头晃脑地道:“沅君你知道么,哥哥教射箭的师傅,长相凶神恶煞的,又高又壮,皮肤黝黑黝黑的,简直像头黑熊!生起气来就举着棍子冲着大家吼,吓得那帮欺负我的表哥气都不敢出!哈哈,你都不知道,每次看得我有多解气!哈哈哈哈!”讲到开心的地方,他甚至拍起了自己的大腿。
云姬端着点心进来看见他如此粗鄙的动作,摇头过去,在他脑门上又敲了一记,打着手势恨恨道:“这是在哪里学来的粗鄙动作,若是被你母亲看到了,看你怎么办!”
公明一把接过点心盘子:“放心啦云姨,对着父亲母亲,我绝对不敢这样的。你不知道,进了齐王宫读书我才知道,我的那帮表兄们,表面上个个看起来恭谦柔顺的样子,其实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坏!他们每天都想着各种促狭的点子捉弄宫女和太监,有时候还互相捉弄,还专门想法设法欺负我们这些宫外的孩子!”
云姬闻言急忙摇头:“你可千万别跟他们学坏了才好。”
公明大口地嚼着点心:“放心吧,云姨,我才不会学坏呢。”
“吃完点心,就早点回房休息吧。你明日还要入宫读书呢。”云姬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
“……好云姨,我才来了多久,你就要赶我走!不行,我不管,我今晚不走了!今晚我要在这儿睡!我要和沅君一张床睡!”公明吃饱了,索性把手里的点心盘子一丢,两脚一伸,四仰八叉地躺在席上,赖着不肯走。
“不走、不走!”沅君看见他滑稽的样子,拿着小木马直笑。
云姬大惊:“胡闹!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沅君他是我弟弟。我小时候还和悦兮睡过一张床呢!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在这儿睡!”公明耍起赖来绝不含糊,干脆一把抱住一旁的桌子腿,显示自己绝不走的决心。
怎么拽都拽不起小公明,云姬无奈地摇头。
想想他们不过还是孩子,倒也无妨,于是就只好勉强同意。
园中芳草萋萋,夏虫欢快地鸣叫着。天上的星星静静地眨着眼睛,瞧着床榻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小人儿。
“沅君……你快点长大才好……到时哥哥带你去射箭、骑马、打架,找那些欺负哥哥的表哥们报仇……”公明打着呵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看看已经睡着的弟弟沅君,再也支持不住,趴下就睡着了。
云姬笑着看着两个小家伙儿,给他们盖了盖薄毯,打了个呵欠,自己便也去外间守夜睡下了。
入秋之后,松月台的气氛便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其实,这一年中园中有许多悄无声息的变化。比如他们的父亲卫昭伯开始参与到谋卫的隐秘计划中去,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前往齐王宫,日间愈发忙碌。
这一年的夕月日,松月台里的仆人们忙了足足半日,将准备好的礼物、钱财都纷纷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