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点点头。“你只需谨记,以后在宫里,少说多听,谨言慎行,遇事要考量全局,拿不了主意的,找为兄来商议。你我二人,就算不能为王叔增添助力,也绝不可成为他的累赘。至于今夜宫里的事,虽然事态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我猜明日早朝前后,定会见章法。你且回去安心等待,沉着应对,拿出你身为卫国公子的担当来。”
“可是……公明哥,我前番从明元殿过来,王叔他不肯见我。福安公公还说王叔早已安歇了,要我明日再去见他。”沅君看着公明。
“王叔不肯见你,只怕另有因由。你也不想想,如果王叔早就安歇,这卫王宫里,有谁有能力可以调动这么多的羽林卫,排查整个王宫?”公明目光熠熠。
哥哥公明的谆谆教诲言犹在耳,没曾想,沅君刚赶回隐月殿,就得知,隐月殿出了事。
有一名一等宫女名唤秋水的,自前夜黄昏时分就悄然离了隐月殿,人鬼不觉,至今也尚未回来。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与她真正的相熟。
隐月殿所有的宫人都被扣押,逐一拷问。由于箇中干系重大,左都尉向泉不敢有丝毫懈怠,将与秋水同住一室的另一名宫女豆蔻拿去严刑逼问,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秋水的所有个人物品在房内均摆放整齐,多是些衣物细软和胭脂水粉,搜查后也并没什么异样。
但也正是因为秋水的离奇失踪,使得她很快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向泉将得到的消息火速通报入明元殿,便得到了缉拿秋水的诏令。隐月殿被一队羽林卫团团围住,所有宫人暂不得踏出隐月殿殿门一步。
当云姬把前后经过告知沅君的时候,沅君目光发滞,出奇的安静。
没多久,那名与秋水同住的宫女豆蔻经查并无可疑,被拖了回来,满身的血污,命也已去了半条。殿里的宫女们在屋中见到她那般惨状,不免惊俱交杂,心有戚戚,有几个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沅君来到那秋水的房间,先是看过昏迷中豆蔻的伤势,嘱咐人找最好的医官前来为她诊治,随即径自回到卧室,大门紧闭,就连云姬都不让进去。
云姬后半夜根本无法入睡。隐月殿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出了这样的人和事,于她也实是颜面无光。待到宣姜夫人回来,自然少不了要受到责罚。
黎明时分,她听见沅君起来了。
沅君起床之后,早早地用过膳,就在隐月殿等待着消息。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卫惠公因身体不适,从即日起罢朝三日。
一轮红日从晨曦的云霞里喷薄而出。守在隐月殿门外的羽林卫议论纷纷,那个名唤秋水的窃贼宫女,已经抓到了。
就这样一直不安地等,一等就是一个上午。
明元殿那里似乎很忙碌。虽然早朝罢了,但是惠公分别秘密召见了朝中的几位大臣。见了谁,不得而知。
已近午时。
就在沅君在室内忧心忡忡,却又不知是否该去面见王叔惠公的时候,公明的到来,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公明来到隐月殿,告知把守隐月殿的左都尉向泉,惠公命他亲自来传口喻,召沅君入明元殿,叔侄三人一起用午膳。
向泉自然不敢阻拦,公明进了隐月殿,见了沅君,神色复杂。
“一起用膳?所以,公明哥,那个‘窃贼’的事情,是解决了?”听闻公明的来意,沅君不免心头生出一丝雀跃。
随即她又看着公明苦笑,压低声音:“只是不曾想,昨夜哥哥对沅君所说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沅君说完整理衣襟就要往外走,不想公明却拉住她衣袖道:“我已经见过王叔了。‘窃贼’的事情,并未解决。待会儿到了明元殿,不论如何,你可都要沉住气。”
宫女秋水不是已经抓住了?沅君不解何意,公明却已拉着她离了隐月殿。
沅君一路上一直以为,公明口中的要她沉住气,是担心她对隐月殿的宫人管教不力,被小王叔责罚。可是当进了明元殿,来到内室,见到面色青黄,眼窝发乌,肩头伤口还沁着暗红血迹的小王叔时,她完全慌了神。
这哪里还是她心底那个平日里一贯眉目如画,如璞如玉的小王叔?眼前的人,神容憔悴如斯,让人看了,只有心疼。
“小王叔……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病了么?”沅君扑倒在朔的腿上,心里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流。
朔坐在御榻前,一旁由福安伺候照看着。他伸出手去,轻抚她的发际,说着“王叔没事”,却咳上了好一会儿。
“昨夜根本不是闹贼。有一名女刺客潜入王叔的寝殿,想要刺杀王叔。”公明对沅君解释道。
公明的这句话,简直如同一记晴天霹雳。
“公明哥,你是说……”听到有人竟能潜入寝宫内室要杀害王叔,沅君一下子吓得,说不出话来。
公明这时又忙跪下,对惠公道:“王叔,那女刺客虽是潜伏在沅君的隐月殿,可是沅君对此事并不知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