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寡人的这位外甥竟然亲自上了战场?哈哈哈哈!而且,他还有如此乱阵射敌的本事。看来,寡人是低估了这孩子。宋军在鲁国的国土上作战,失了地利,才让鲁军有机可乘。”
与公明对视一眼,沅君脑轮飞转。
鲁庄公是文姜夫人的儿子,与齐桓公沾有血亲。而且母亲宣姜夫人回朝歌后曾告诉过他们,文姜夫人前番在齐国的内乱中,受到公子无知的软禁,已经因久病不治而命陨。
齐桓公沉吟片刻,又在席上道:“公子僵,公子惬。那个公子惬,是不是才刚及束发之龄?宋国的这些公子们,倒是个个骁勇善战!真该让我的那些儿子们好好学学、看看!”
公明和沅君心头也是一阵敬佩。尤其是那个公子惬,不过才十五岁年纪,竟能带着将士身披虎皮亲入险境,这般勇气和果敢,确实是令人赞叹。
传令官下去后,宴会仍在继续。这时两兄弟又开始敬佩起齐桓公来。前方战场上传来盟军败绩,他不仅丝毫不乱,反而从容不迫地分析战势,审时度势,镇定自若地做出自己的判断,连带调侃赞扬敌军的智慧。这种气度,绝非常人所有。
这次齐国之行,确实令沅君有种走出自己原本狭小天地的感觉,视界大开,获益良多。
因齐桓公一直被战事缠身,他们一行在临淄城并没有停留很久。在临淄城只停留了三日,他们就踏上了归途。
在回去的路上,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沅君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田野。
此时正是夏日。烈日炎炎,窗外的麦田金灿灿的铺向视野尽头,如同一条金色的地毯,望也望不到边,分外地好看。天边挂着几朵白云,如同沉甸甸的棉絮,飘逸无尘。
沅君看了看前面的马车。前面的马车没什么动静,公明似乎已经睡着。
想起那个檀木匣子,沅君忍不住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那件物什。
描金檀木匣在阳光的照耀下幽幽地闪着光亮,沅君的好奇心不住地翻腾着。最后,她再也没忍住,打开了那匣子。
可是,当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她被惊得叫出声来。
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十分精致的白玉簪,可是那白玉簪,居然已经断成两节!
沅君的手抖了抖——难不成是她摔破的?她拼命地回想自己这几日的行程,在确认自己把匣子拿回驿馆去的路上她并无什么剧烈举止之后,她再次看向匣子里的东西。
这时她发现匣子的下面加着一片小小的帛布。帛布上写着两行小字。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缘断,与君陌路。”
沅君惊呆了……这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云初公主要与小王叔他们——
缘断——陌路?
沅君这下子慌了……小王叔对云初公主情深意厚,这次特地让她去送信,必然心中满怀期待。他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该有多伤心难过!更何况,他刚刚经历过生死险局,此时定是最需要云初公主精神支持的时刻。小王叔已经够可怜了,如果他知道云初公主要和他断绝情意,只怕……
沅君心头惴惴,这种悲凉升腾、投鼠忌器的心情,充斥着整个马车,让她几乎一路上都吃不下,睡不着。
眼看着马车一天天逼近朝歌城,她的心情,就愈发焦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