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更是无有不应者。
沅君看着绿衣,甚是满意。
沅君又问刘能:“我既上任,自然是要接管公务。公门每日都是几时开放?几日一休沐?今日可开了不曾?”
吴胜跪在地上忙道:“回公子,本地官员也和朝歌一般形制,五日一休沐。今日……不曾开衙门。公子容禀,前番姜大人在任时,均是有公案要断时才开公门。往日里没有公案,衙门都是关着的。”
沅君听了,莫名窝火:“去传我的话,从今日起,除了休沐日,公门每日都需按时开放!”
“诺。小人这就去衙内传话!”刘能慌不跌起身,便往院外赶去。
刘能先赶到府门外,门口右侧三丈外墙下正候着一个人。他奔向那人,窃窃私语一番。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淮邑主簿吴胜。
须臾刘能又快速回到园子,穿过二进院的游廊,赶往一进院公衙。
原来,这邑令府分为三进院,南北通达。一进院在北边,北门是淮邑公衙,占地最广。中间二进院是内院,邑令起居之所。三进院在最南端,是个不大的园子,连着邑令府门。淮邑公衙东西两侧又有两个偌大耳院,分别是淮邑重要档案馆所,税务,户籍,征兵等办事处。耳院上下又有牢房若干,关押着些轻犯。
这厢训示结束,沅君让众人散了,又追问绿衣,那救回来的中年男子情况如何。
“那男子昨天就已经醒了,身体还在恢复当中。可奇怪的是,他醒来之后只是点头摇头,也不说话。”绿衣答道。
“那就让他先养着,过几日再说。”沅君说毕,也从席上起身。
陈霄这时才走到沅君跟前戏谑一拜:“邑令大人有礼了!真看不出,你治府还挺有一套!”
沅君正待要开口,忽然想到了那一年的秋水,不由圩然一叹。
“你有所不知,只为了治下用人这件事,我曾受到我长兄公明的多少责骂。当年,只因我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错。自那次后,我与哥哥这两年,若论治下,端的是十分小心。”
“哦?这其中又是什么缘故?”陈霄好奇起来。
“先去用早膳,我且慢慢说与你听。”沅君拉着陈霄就往屋里走。
早膳刚用罢,便有人投递了帖子入府。
绿衣呈上来,沅君打开一看,竟是昨日那守备姬骏瑜的请帖,邀沅君与陈国公子陈霄一起过府用午膳。
“这个姬骏瑜,着实攀扯你攀扯得紧。”陈霄笑道。
沅君也说不上来。既然姬骏瑜如此盛情,她少不得是要去的。
于是,沅君又在书房着人备好书简,给哥哥公明写了一封信,让人投递往驿站。随后便与陈霄如时赴约,赶往守备府。
守备姬骏瑜倒没什么奇特的举动,无非是变着法准备诸多好的吃食招待他们二人。
因着文信候的丧期,姬骏瑜连酒水都不敢上桌,这可把陈霄的嘴给淡坏了。
姬骏瑜请吃饭并不稀奇,有趣的是,他一请就连着请了七天!
每日午后姬骏瑜便引着两人前往淮邑城外郊游,介绍给二人城外的各个好去处。哪里适合打猎,哪里风景绝佳,哪里山水俊秀……
就这样吃吃玩玩折腾到第八天,陈霄实在受不了了,他主动跟沅君请辞,装点好自己的车马,回陈国去也。
沅君知道陈霄早晚要回去的,便亲自送他出城。陈霄走后,看着姬骏瑜当日送来的请帖,她委实也不想再去应付这个守备。于是便差人去婉拒邀请,自己径直回了邑丞府。
回府后,沅君便命绿衣,把那日救下的男子唤来。
那男子来到堂上后,先是战战兢兢跪下,给沅君叩了个头:“小人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沅君问他:“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士。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那男子继续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姓姜,名猛,本是许国人士。只因家乡闹了饥荒,同家人一起出来逃难,一路颠沛流离,才到了卫国。路上家人都饿死了,只剩小人一个,小人三日三夜没有吃东西,才会倒在路边……幸得公子搭救,小人才能活下来!”说到酸楚之处,他声音隐约有哭意。
沅君见他形容,甚是可怜:“也罢。你起来吧。”
思量片刻,沅君道:“你既然无处可去,不若留在府中为我做事,换个温饱。着你去为我养马驾车,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多谢公子大恩。”姜猛闻言,喜极而泣。
姜猛退下,沅君又唤来刘能,询问他公衙可有紧要事务要办理?刘能答曰前衙平静无波,并无事务可办。
于是,就这般清闲,沅君在邑丞府里又足足熬了十日,终于也觉得日子快淡出鸟来了。
这日一大早,用过早膳,沅君终于忍不住了。思量再三,她拍案而起:去邢邑,找卫将军去。
邢邑是卫国南境要冲,也是整个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