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飞速地收拾东西离开了屋子。
“陈霄……”沅君抱着自己的头:“我头疼!”
陈霄见状,起身拥住沅君,强行掰开她的手让她看向自己,却见她长袖之下,脸上满是泪痕。
“陈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出戏分明是在羞辱我、羞辱我的家人!这些市井小民,居然可以如此肆意编排,颠倒黑白!他们这是犯上作乱!我一定要重重处罚他们!”
沅君红着眼睛咆哮着,犹如一头发了疯的小兽。
“沅君,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羞辱你!”陈霄看着沅君的泪,竟也有些动容。
他用力地握着她冰凉的手:“沅君,你先冷静!你细细想想,如果没有人蓄意为之,这些乡野伶人哪里来的胆量,敢编排王族秘辛!”
万般混沌之中,陈霄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点醒了沅君。
“你是说有人蓄意要中伤我的母亲和父亲?”她气得几乎要从席上跳起来:“那这些人,更留不得!”
陈霄按住她:“沅君,你冷静!你今日杀了他们,须臾走出这道房门,外面还有更多的乡野伶人在传唱!不仅这淮邑有,邢邑也有!甚至是卫国都城朝歌、齐国都城临淄、陈国都城宛丘也有!你如何能杀得尽,杀得绝?!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听这出曲目,已经是去年年中的事了!”
沅君耳际轰鸣。
陈霄摇头,心中暗叹,沐的这剂药,委实是下得太猛了些!
“既是那么早就发现,为何不早告诉我?!”沅君气的脑子发昏。
“当时没早告诉你,是因为我那时以为,这些不过是一些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并没有想到这许多。只是近来几次前往齐国,发现齐国、陈国、卫国乡野之地,这出曲目都已经传遍,才发觉其中大有缘故。”陈霄说得倒是实情。
沅君不语,也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陈霄。
“如今看来,宣姜夫人一病不起,定是也发现这出曲目不仅存在,而且,传播者众了。”陈霄轻叹。
“到底是谁?竟布下这么阴损的手段毁我母亲声誉!”沅君此刻只想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咬成碎片。
“确实阴损。你母亲当年嫁人的事,咳——”陈霄顿了顿又道:“虽然不甚光彩,但多半为情势所迫,必也是没有这出曲目刻画的那般不堪的。这出曲目,藉着卫国宫廷往事做筏,纵有五分真,但也掺着五分假。如今传播甚广,若无人在其中引导,必是不能的。”
这幕后之人,委实可恨!沅君却又开始担忧宣姜夫人起来。
难怪宣姜夫人这次……病情这么严重。沅君的父亲昭伯虽已去世,但她从小所见所闻,母亲宣姜夫人这么多年来对父亲,情谊深重。反倒是父亲——如今听说了这曲目的事情,宣姜夫人必是备受打击。
儿时父亲他——沅君心念电转,忽然脑海里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念头。
“再仔细想来,这出戏的矛头所指,岂止是宣姜夫人。这幕后之人,布局之深,可谓是一石数鸟。”陈霄摇头冷笑:“这一出戏,不仅困住了你的母亲,只怕就连你的王叔,你的哥哥,滋味都不会好受。”
沅君大震。“你是说这幕后之人,也可能是冲着王叔去的?”
陈霄点头。
“沅君,你已离开朝歌三年了,如今,也是时候把朝歌当下的情况理个清楚。”陈霄一边说,一边拿着矮案上的酒碗摆开示意沅君。
“三年前你的王叔整顿朝务,大力铲除废公子黔牟的势力。公子黔牟在卫国的核心势力虽然已被瓦解,但是他却带着家人逃出朝歌,前往大周洛邑。当日周僖王新王登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一面收留了黔牟一家,一面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你的王叔作为平衡。惠公即位后颇为勤勉,只是如今的朝歌,虽太平了几年,可那废公子黔牟一日不死,你的王叔一日便始终不能安枕。且看朝前,你哥哥公明近年已经开始协助你的王叔惠公处理事务,渐有声望。但如今,这出戏目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反复被渲染之下,对你卫国现任王室所有人的打击都甚巨,它损毁的是你全家人在民间的威望。看看你昨夜的反应有多激动,便可知晓了。”
沅君起身在案前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陈霄看着她的样子,终于还是吐出了那句话:“沅君,也许这次,便是你回朝歌的契机!”
沅君驻足,看到陈霄正看着她,目光灼灼。
“天知道我有多想回朝歌!”沅君一甩衣袖,在席上坐下,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我也想!我想回去!”沅君叹了口气:“我近来不止一次提笔想去求王叔让我回去看望母亲。可是你知道么,我不知道怎么说服王叔!我写下的陈情,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陈霄对沅君道:“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能否回朝歌,你真正需要说服的人,是宣姜夫人。”陈霄说毕,也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随后他又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