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人不眨眼,身边的贴身侍卫说杀也就杀了,一个理由都没有。”煞笔不情愿的说道,“他喜怒无常,前一秒还跟你握手言欢,下一秒就捅你刀子。
他这个人简直是太冷血了,照顾他长大的奶娘,最后都能被他一剑杀死。
他曾经还因为有一场战役失败了,坑杀了上千人,上千人啊!
也不知道那些冤死的士兵,晚上会不会去找他索命,呵呵!”
“哦……”苏明姝想了想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杀他的替身侍卫,杀他的奶娘?为什么坑杀士兵?
他那么凶残,手下的人不反他?”
“变态呗!”煞笔冷笑,“像他这样的疯批,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他手下倒是有反的,可他们还没开始,就被江洛白给杀了。
总之,这就是一个冷血的、六亲不认的大疯批。”
“还有吗?”苏明姝低头看着脚下的溪水,“你还知道什么?”
“他有次出征时,在战场上被毁容。
所以在那天之后,他就一直戴着面具。”
“一直戴着面具啊?也就是说,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那么难看,谁想去看?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啊?”
“哦……”苏明姝晒着太阳,眯着眼睛又问道,“那他平时有什么忌讳?又有什么爱好?”
“爱好就是杀人,忌讳嘛,我也不知道,可能除了杀人之外,其他都是忌讳。
反正江洛白这个人,你要多远就离他有多远……”
“那老皇帝呢?”苏明姝又问道,“他是真的老了,昏庸了吗?”
“你不信他是真的昏君?”煞笔好奇的问道,“你看他做得这些事儿,不是昏君所为吗?”
“我觉得这或许就是他的精明之处,看似昏庸,其实他比谁都精明。
就拿这次赐婚来说,京城中谁不骂他昏啊?
可实际上呢?他是一石三鸟。
敲打了呼声最高的三皇子,震慑了如日中天的相国府,同时还给大反派江洛白添了堵。
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样的?”
煞笔一动不动的停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思索。
过了好久之后,煞笔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老皇帝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把相国府的庶女赐婚给三皇子,是为了敲打他,毕竟,庶女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成为他的正妃?
他把你赐婚给江洛白,是因为你仰慕三皇子人尽皆知,你成为江洛白的正妃,他心里肯定会膈应这件事。
他把相国府的两个女儿分别赐婚给三皇子和七皇叔,看上去是对相国府的恩赏,可实际上这两桩婚事,相国府没有一个满意的。
他这么做,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才是掌握生死大权的那个人。
他让人生,人就生,让人死,人就死……
谁都不可以挑战他的威严,三皇子不行,相国府不行,七皇叔更是不行。”
“是。”苏明姝点头,“所以我倒是认为,老皇帝其实并不昏庸。
相反,他才是最老奸巨猾的那一个。”
这也是苏明姝想了很多天,才想明白的事情。
可越是明白这一点,她越是害怕。
老皇帝为执棋者,他在下一盘大棋,京城中的每个人,都是他的棋子。
而这些棋子,稍不留神,就会成为弃子,丢了性命。
只是,老皇帝的意思,苏子秦知道吗?三皇子知道吗?远在边疆的七皇叔又知道吗?
“啧啧,就算是这样,老皇帝也不是照样被三皇子给毒杀了吗?”煞笔问道,“所以,其实三皇子才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个吧?”
苏明姝点头,“你说得对,老皇帝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曾想,最后竟然是在三皇子的手里。”
所以,上一世的三皇子最后才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只是这一次,就未必了。
“还是得离开京城啊。”苏明姝又说道,“远离老皇帝,远离三皇子,珍爱生命。”
“你要去边疆啊?”煞笔叹了口气,“那你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其实七皇叔那个大疯批,比起老奸巨猾的老皇帝,又能好多少呢?
你要知道他……”
煞笔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苏明姝闭着眼睛,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好累,不仅身体累,脑子更累。
这辈子,她都没这么累过。
脑子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转过,她那点儿吃的心眼儿跟京城的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来这里的这些天,她真的已经是尽力了。
她不仅要慢慢习惯自己现在的身份,习惯身边的那些人,还要习惯每天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