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霾密布,硝烟弥漫,苍茫的大地上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纪芙荷艰难地将折损的长矛插在红色的泥土中,借着长矛的支撑半跪在地上,感觉胸口一阵灼热,随即吐出了一口鲜红的液体。
她,纪芙荷——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终究也是要走了吗?
她感觉看到了父亲和兄长那潇洒的身影,他们正款款地向她走来,父亲和兄长是来接她了吗?
纪芙荷面带微笑地闭上了眼睛,未能保家卫国,未能为父亲找到兄长当年的真相,未能与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他在一起……
罢了,那就带着遗憾去吧。
-
“小姐,小姐……”
听到这一声音,纪芙荷非常按常理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场景却让纪芙荷为之一惊,这刚才唤自己名字的,是自己在府里时的贴身丫鬟若烟。接着,纪芙荷感受到一阵颠簸,随即想到自己应当是在马车里,可是身上的衣服并非是战斗时威风的盔甲,取而代之是女子的常服,撩起马车的帘子,周围士兵的打扮也并非是自己的梧国士兵。
常年在征战沙场的经验,纪芙荷便想到,自己怕是已经被俘虏了。但是,自己刚才不是已经战死在沙场了吗?现在为什么又活了过来?现在又是什么时间?
“看什么看!”旁边一士兵吼道。
纪芙荷向来脾气不好,尤其是这种无名小辈,对自己大吼大叫的情况下,纪芙荷一定会回怼。但是此时的情况又不好判断,大概率是敌强我弱之势,于是纪芙荷忍耐着回道:“本姑娘也是好奇,不知现下是去往何处?”
那士兵冷笑一声:“你不过是庆国战败被俘虏的人罢了,怕是睡傻了吧!也是,你们梧国,个个都是品行不端!”
没等纪芙荷回话,那若烟却是气急了:“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士兵正要回怼,旁边的士兵小声对他说了一句不知是什么话,刚才冷笑的士兵大吃一惊:“长乐王竟是要纳她为妾?!”
旁边的士兵点了点头:“你小子说话也得注意点,虽说长乐王出身差点儿,但这梧国俘虏被长乐王娶了,也是天大的福分了。无论怎么说,现在车里这位,也不容我们这些人去放肆咯!”
纪芙荷听到这些话,大脑飞速运转,确定了自己现在是战败被俘虏了,还要被赐婚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长乐王。
“若烟,现在是何年何月?”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现在正是统熙十六年七月初六呀!你前些日子正准备和庆国交战,谁想到梧国皇帝直接投降,并将我们这些人交了出去,呜呜……”
这已经是距离自己死亡过了好几日,而对于若烟,纪芙荷在之前已经准备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如意郎君,却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杀害,对于这个结果,纪芙荷当时又是悲伤又是疑惑,如今若烟却仍在好好地服侍自己。
纪芙荷确定,自己已经是重生了。
对于这个结果,纪芙荷是又惊又喜,不过眼下作为俘虏,也只能先按兵不动,去看看这所谓的长乐王是谁——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她还知道,前世的庆帝,本是梧帝之皇兄,因是梧帝昏庸,众人逐渐拥护庆王为帝,庆王不久就登上了皇位的宝座,又让梧君节节败退,最后她也落得了个战死沙场的下场。
而庆帝的其中一个儿子……
纪芙荷看着已经睡着的若烟,笑着叹了口气,还好,大家都在,想必自己不久便会见到了那位故人了。
-
纪芙荷这些人在马车里又颠颠簸簸地过了几日,最终在长乐王府停了下来。纪芙荷在若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若烟愤愤不平:“我们小姐好歹也是梧国战功赫赫的女大将军,怎么可以许配给一个一点不受宠的什么长乐王!”
“不过这个什么长乐王,府邸建的倒还不错,也是,好歹是个王爷!”
顺着望去,长乐王的府邸乃是临水而建,静静地依水而立,屋檐下芙蓉花树随风摇曳,此时正是盛开的季节,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落英缤纷洒在青石板路上。而旁边又有一个池塘,亭亭玉立的荷花在骄阳下盛开,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穿过庭院,纪芙荷和若烟被引到了一个偏室,偏室中央有一张雕花红木床,低调却不失奢华,墙上挂着纪芙荷最喜爱的一幅山水花卷,绘出一片宁静的山林,仿佛又能听见溪水潺潺,角落处又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照亮了纪芙荷的英姿。
婢女们恭恭敬敬地为纪芙荷介绍着屋里的一事一物,待介绍完毕后,纪芙荷问道:“这你可知道,这长乐王是谁?”
婢女小声地答道:“小姐,婢女名秋月。这长乐王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只可惜,长乐王的身世有些卑微,传闻是圣上还是当王爷的时候,喝醉酒和洗衣婢生下的孩子,庆帝最初对长乐王很好,但是后来有了当今的皇后,又纳了许多妃嫔,也只当长乐王是个长子,给他了一些封地与封号,或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