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片刻,也对,理由正当。再说,见面之前已经联系过,没有过分的要求。
我后来万分后悔认识方远行,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如果当初知道会走到那一步,我连一句话都不会和他多说。只可惜这世界就没有如果、早知道和后悔当初。
晚上回到家,妈妈没要求汇报今天的成果,直接跟我说,“这一次好好相处。”我还在一头雾水时,爸爸告诉我,她那朋友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说我和方远行聊得投机。他絮叨了方远行的家世,方远行爸妈工作,方远行爸妈的社交圈,我听了像吞苍蝇。原来我不仅不受待见,还是一个可以交换的筹码。啰嗦了一圈之后,我问爸爸:“你知道方远行这个人怎么样吗?”爸爸见我有回应,喜出望外,刚要张口,妈妈掐断他的话头:“你又觉得自己怎么样呢?很优秀,很出色吗?”
我低头笑,那大概是一个比哭更惨烈的笑,却不敢抬头冲他们表现出来。爸爸大概是觉得我难能回应,又或是觉得这事对我来说不太公平,跟我说:“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差,你好好跟人相处,不要以自我为中心。”我点头转身,没错,我不敢不回应就转身离开。但是我回忆不到自己有什么时候以自我为中心处理过事情。在他们眼中我一直是一个木讷的孩子,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敢表达罢了。
洗完澡,我倒在床上,给许舒发信息问他,明天打算怎么过。他给我回电话,“照常看书,吃饭,可能会放纵一下,睡个懒觉。”
轻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像一阵海风,把晚上发生的闹剧吹散在大海上。
“你可知道我俩多久没见过面了。”我轻声地咕哝,大概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中包含着多少撒娇的味道。
“想你了呢,忙好这一阵去找你。”脑海里出现许舒低头讲电话的模样。
“嗯,你国庆节要是有空,我去找你。”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国庆节用什么理由外出了。
“好。”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讲了一会。
中秋节,许是妈妈心情好的缘故,半天相安无事,吃完午饭,爸爸留我午休,说在家吃完晚饭开车送我回学校。我跟他说天气不好,晚上也不见得能看见月亮,早些回学校还能准备准备明天的课。他俩听我这般说,倒是没再言语,放我出门。
我带着几块没有一丝兴趣的月饼,匆匆回学校去。横竖不留下吃晚饭,午休倒也不必在这,早早回去在自己的小窝里躺上半天对我来说胜过一切。
从早上给许舒发信息就没有回复我,回去的车上,我拨通电话,没人接,想着这个人,独自在学校,难不成今天还泡在实验室。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人跟他一起。直到下车,电话没接通,信息没回复。
坐在车上我胡乱地想,想工作,想许舒,想方远行,想家里人,想着心情就憋闷起来,下了车深吸气,缓不过来,我自嘲一笑,明明都是解决不了的事,想破天又能怎样。
步行至学校门口时,那颗乱的像盘丝洞一般的心瞬间被惊讶和喜悦填满了,学校大门边上站着一个人,低着头看手机,可不就是我朝夕念叨的人吗?
从我离开学校到今天,一百多天了,再见不到真人,我都怕忘了许舒长什么样,手机里,视频里的样子模糊到我都不相信自己。
他沉浸在手机里,没有察觉有人,我站定在原地喊他,眼中涌出泪花,他抬眼看向我,紧走几步,两个克己的人像是陌生了,除了笑,手都不知道要放哪了。
再一次,我走在前面牵着许舒,把他带进到属于我自己的小空间。他打量一番,问我,住着还方便吗?
我靠在桌边,两手撑在桌沿,环顾一眼,“除了不能见到你,其他都还好。”
“好像是瘦了呢。”许舒走近,拿起我的手,轻轻的捏着。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热有力。
“没有,倒是你,怎么找来的?给你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回复,还想着今天还在实验室里。”
许舒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两臂环着我,拿头蹭了蹭我的腰腹,好痒。
“你走不开,我就来了。”手臂收紧,“做不了实验,满脑子都是你。”
我揉乱他的头发,捧起他的脸,仔细又虔诚地拿脸蹭上去,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气息,还是那双细长的杏仁眼,漆黑的眼里有一道光深及眼底向外绽放。
许舒站起来,牢牢地拥我入怀,灼热的呼吸撒在我的脸颊边,一下一下认真地亲我,太久了,久到有点陌生,但很快熟悉,我寻着他的唇瓣,干燥、热烈。
柔软的头发,结实的肩背,光滑的皮肤,好热。
许舒注意到我的异样,静静地把手撑在我的身边,拉开点距离。
“夏夏,”许舒看着我,“今天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期待地看着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那么好看。
“我节后见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