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码是一个杂货铺的公用电话,我让人去查证过,老板也是受托,只说电话如果打来是要找一个老赵的便记下日子,之后会有人来询问,但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老板也记不住,只管拿了钱办事。倒是这个丁三存,每次打电话都在同一个电话亭,我估摸着是为传递这个。”
吴愁说罢将从电话亭找到的烟盒纸拿出来。
戚醉看了一眼就嫌弃,“什么鬼画符?”
怀香凑过去,见上面是两行数字,写得东倒西歪,显然写字的人文化不高。
“下面这串是日期,上面这个好像是钱?”怀香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符,似乎是常用的计量符号,联想一下丁三存的意图,倒也不难理解,“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今天是初七,初九就是后天了,对方收到信儿会给钱么?”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丁三存才从戚醉这里拿到一千块,从赌场输光了就去跟“老东家”要,看这标明日子的意思还隐有几分威胁。
戚醉嗤了一声,好似看一个笑话。
继续追查电话费时又费力,以对方这么谨慎的态度来看,最后他们可能查不到关键点上,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把老丁头一家挪走不要耽误工程。
戚醉也知道这圈里的人不好查,只不过凡事要有个底,自己知道站在对面说话的是人是鬼罢了。
怀香见他将烟盒纸递回去,交代吴愁继续盯着,转了转眼珠道:“我倒是有个小方法,或许可以加快一点效率?”
“说来听听。”戚醉看她眼神闪亮,也不由得好心情地跟着她期待。
韩雅蓉受怀香的感染,平日也会倒腾一些香,怀香去跟她借了几样工具和原料,还有一双棉丝手套。
戚醉看她阵仗还挺复杂,挑眉道:“你平时制香就这么讲究?”
“这可是秘方,必须小心。”怀香神秘兮兮,把几样香料混进了蜜蜡里,展开那张写着字的烟盒纸。
戚醉看懂了几分,道:“这香气很快就会散了吧,就是有人拿到手也未必能追到线索。”
“这个香气于人作用不大,只是吸引马蜂的。”
一旁吴愁恍然啊了一声,觉得这方法又便利又解气。
戚醉觉得仍有漏洞,“既这样,沾过这香气的人不是都要被马蜂蛰?”
“所以我才戴手套呀。”怀香撩起眼皮轻轻瞥他这个外行人一眼,“这个香会附着在接触的人的皮肤上一段时间,因为有蜂蜡很难清洗掉,这是我哥胡乱倒腾出来的方子,小时候用来整治欺负我的同学的,倒有奇效。”
戚醉一时了解,对于怀沅能弄出来这种东西也就不惊讶了。
怀香把均匀涂好香料的烟盒纸卷好,又用牛皮纸裹了一层,交代吴愁:“你们想办法提前弄几只马蜂,拿纸条的时候手上也遮点什么,不然回头被马蜂可分不清敌我。”
吴愁小心接过,道:“怀小姐这法子可让我们省不少事,不用一天到晚睁个眼还怕盯错人。”
“只不过帮你们标注一下目标而已,后面要如何行事我也帮不上忙,不过要是人在场,我倒还可以分辨出来一些。”
戚醉捏了下她小猫一样轻嗅的鼻子,道:“已经帮了挺大的忙了,这要成了我可怎么谢你?以身相许?”
他一股吊儿郎当的语气,怀香也佯装皱脸:“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戚醉不乐意了,“这话说得真伤人,我这个人就这么不受待见?”
怀香连声道:“我是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可别折我寿了。”
戚醉笑了下没说什么,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扒拉出她手里搅弄的发尾,道:“这两天你不去店里就陪陪你韩姨吧,她成天到晚的念叨。”
快到戚醉姐姐的忌日了,韩雅蓉思女心切,怀香也能理解,闻言没有多犹豫,点了点头。
左右戚醉的事上她也想出点力,那法子如果真好使也算平她心中一念。
且说丁三存去电后几日都不曾有回应,坐立难安。
吴愁派人暗地里盯了几回,发现他去的地方也是固定的,约摸是跟对方早就定好的交易地点。不过对方显然不打算供着他,在电话亭的纸条拿走后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吴愁借着怀香那法子倒是锁定了一个长衫马褂的年轻人,一直跟到宁安街宴会场附近才断了线索。
宁安街有几家的产业,目标范围又小了,但明日晚上宴会场有一场慈善拍卖,槿都的名流基本都在做准备,也保不齐还有哪家掺和。
“要不跟警察署联络,直接派人去清查?找到那个人,应该也就能问出来了。”
且不说拍卖会在即警察署不想惹乱子,就怀香的法子也不能让人人都信服。
戚醉沉吟片刻,道:“让人都撤回来,这条线不必再跟。”
“可是——”
“弃子无用。”戚醉起身理了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