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方见花满楼只是一个瞎子,不免起了轻视之心,偏之前陆小凤又对花满楼几番推崇,可不就更是火上浇油,他可不只想教训花满楼那么简单,他是冲着杀人去的。
席间,上官飞燕忽得泪水涟涟,站起对众人举杯道:“我父亲年事已高,近年来一直念念不忘故土,忆及叛臣总是心痛难耐。今日请来诸位英雄相助,小妹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敬诸位几杯,便是事有不成,我也绝不怪罪。”
上官飞燕启唇饮尽酒水,一杯饮罢,脸色酡红,衬着那晶莹双目,说不出的瑰丽旖旎。
上官雪儿愣愣地看着表姐,她只知道表姐一向高傲,向来不肯示弱于人前,长这么大她何时见过表姐哭过,即使她曾窥破她六趾的秘密,表姐也只是难堪地说不出话来,可见家里出的事情不小,把表姐逼成这副模样。
自祖父上官谨病逝后,雪儿没了严厉长辈管教,自来随心所欲,此时骤然感知家中压力,不禁满心低落,垂头丧气,觉得从前的自己有点过于孩子气。她忽又想起许久不见的姐姐,本是怀疑是表姐把姐姐藏起来了,眼下却不能肯定,各番缘由加诸心头,不禁低声叹气。
忽见一道蒸鸭子摆至自己面前,雪儿仰头一看,正对上“萧秋雨”目光。
钟芙说道:“看你喜欢吃这道菜,多吃点,长得高。”
好吧好吧,比起席间各位大侠,她身量确实不高,上官雪儿埋头扒饭,一时间吃得比谁都起劲。
上官飞燕饮下自己那杯酒,柳余恨忽然站起倾倒酒壶,他双手异如常人,本来席上众人都视之平常,他却道:“柳余恨值此残躯,但凭公主差遣。”
独孤方也忽而起身,却不是对上官飞燕,反而枪口指向钟芙:“萧兄,咱们相识多日,我却还未领教过萧兄剑法,不知萧兄肯不肯赐教。”
席间蓦地一静,其余人纷纷停下手中物什。
陆小凤目光看向“萧秋雨”,只见他含着淡淡微笑看着独孤方,可那笑容客气十足,冷淡疏离至极,他将将认识“萧秋雨”不久,也不知他这表情是不耐还是生气。
钟芙只觉得独孤方神经病一个,疯狗一样非要把所有人都咬一口不可。
花满楼温和地打了下圆场:“三十年女儿红可是难得,如此良辰怎能辜负美酒,独孤兄,与萧兄的比试不若改天再议。”
独孤方讥嘲道:“花公子不知,萧兄剑舞是一绝,既是良辰,何不以武助兴。”
上官飞燕见独孤方脸色赤红便知他已饮醉了,她此刻也恼了,独孤方功夫是高,可这三天两头无事生非的本事也真是不遑多让,她刚要出言制止,却听到“萧秋雨”开口。
“既然独孤兄相约,怎么好拒绝。”
独孤方一怔,大声道:“好好!”
他已经当先跃出房间,跃至中庭,袍袖一振,一根链子|枪已经赫然在手上。
独孤方人长得矮小精壮,满脸火焰络腮胡,擅使的兵器却兼顾刚柔,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长链枪藏在身上的。
他两脚踏入地面,地面突然向下凹陷一块,可见他这力道之深。
一道银光一闪,钟芙已经手提长剑轻飘飘跃出房外,未及她落地,独孤方抢先攻来,链子|枪出手,先削她左肩,钟芙长剑递出,剑锋缠住枪头,只听得兵器“呛”一声交击,清脆至极。
花满楼眉头一皱:“萧兄这剑却先差一筹。”
陆小凤此前也见过她手上那把剑,漂亮归漂亮,却远不及独孤方链子|枪之韧。
上官飞燕脸色一红,不禁大窘,柳余恨知道其中缘由不会说出来,花满楼和陆小凤却不知道这把剑是上官飞燕特意选出来赠给“萧秋雨”的。
上官雪儿着急道:“那可怎么办,萧哥哥会不会输了。”
陆小凤摇头道:“不会。”
独孤方链子|枪是用精钢所铸,端的锋利坚韧,两道兵器刚一相碰,钟芙就知道,若是硬碰硬,自己手上这把剑不出三招就得断成铁片。
她剑锋一甩,将枪头甩出,独孤方两步跟上,拽过铁链,于枪棍上使力一送,枪头复又对准钟芙咽喉,急刺而去。钟芙横剑在身前,剑身绕着枪棍一转,两下里缠住枪棍,一时胶住。
独孤方不禁心中自得,若是兵器之坚,长剑如何抵得过他,偏偏萧秋雨还要使蛮力硬拼,只要他抽链一拽,便是萧秋雨能挺住,这剑也挺不住。
他手臂肌肉鼓胀,奋力一拽,长枪那头却仿若插在岩石之中,他忽得一怔,再度发力,几次里“萧秋雨”稳如钟,丝毫不动,那长剑也仿佛变成什么金刚打造,链子|枪竟分毫克制不得。
殊不知,钟芙已将真气灌注剑上,独孤方当然无可奈何。
见事不好,独孤方忽得将链枪一抛,一双肉拳铁锤一般直奔钟芙太阳穴,他变招极快,一旁观战的上官雪儿吓得“啊”了一声,双目紧紧盯着场中,心快跳出喉咙来,只怕“萧秋雨”躲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