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润玉看出她的意思,念及往事,想了想,忐忑着说了实话。
“不错,我是有这个念头。让你不必寻我,也是因为你定然寻不到我。我,我想令娘亲复生。”
“不止如此,我继位后做的还是不够好,一坐上那个位置,便不由自主想要占领更多的地方。做的再多,也只能弥补尚在的人,而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尤其因我的决策而丢掉性命的人,我想救他们。”
“还有,我想让太微那样的天帝永远消失。掌权者被天道监督制衡,不再随心所欲地倾灭一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有此心的?”
锦觅的泪瞬间夺出眼眶,“我就知道,你果有此念,你去花界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
锦觅强自镇定下来,“都是一个境界的人,你发现的,我自然也能发现。从长芳主的描述中,我觉得太微不是一直这样坏的,我对此生出恐惧之心。”
“担忧我会被权利腐蚀,变成下一个太微。更但心这一统是昙花一现,因为我找不到继任者。六界一统,我不知道该怎样制衡这个权利最大,法术最高的人。幸好,我发现了转机,只要唤醒天道,只要重现轮回,权利,便可不再由一家独掌。”
此两件事非同小可,十死无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润玉舍不得她,锦觅自也是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去献身的。
她故作凶狠,“老实告诉你,别想独吞这些功德,以你的实力,也还需闭关。既然要做,便要有把握能做成,我们不妨用一万年的时间,多做些准备,打个赌,一万年后,谁有能力谁上,输的那个,老老实实的活着。”
润玉不由自主攥紧衣袖,好赖话他还是听的懂的,她这是,在挽留?在关心他?
心底的情愫悄悄死灰复燃,润玉带着战意答应了她,他一定要赢过锦觅。
锦觅择人善用,将权利摊下去,极度压缩自己处理政务的时间。
独自修行之余,也和润玉开座论道,偶尔有旁听的人能给她灵感。还常用时空术赶进度,用的愈发熟练,将境界和法力稳稳压在润玉之上。
一万年很快就过去了,在锦觅细水长流的融合下,风气大改。下了比武场,若还有什么矛盾,哪怕一层一层告到锦觅跟前,也绝不伤人性命,不再只知逞凶斗勇。
万年的和平下孕育的生灵从心底厌恶战争。
二人相见之时,锦觅冲润玉挑衅一笑,他感受着空中,由锦觅带来的压迫感,温和一笑。对有实力的人来说,那件事并不只是有死无生,蕴藏着极大的机缘与功德,锦觅有能力拿下来,润玉自然替她高兴。
“我输了,不过,你也知道,要补的不止一处,你还是需要我的。”
“好吧,地府的传承少,天道那边就留给你吧,恰好我的时空之道适宜地府,你的星辰之道离天道最近。”
锦觅自知艰难,为着大局没有拒绝,安排好人接任后,与润玉一个忘川一个星河遥遥相对,而后,他们同时发力,法阵浮现。
此时,众生也没有袖手旁观,斗姆元君等法术高强者,分成两拨,分别为他二人压阵助力,锦觅与润玉的法阵一现,便有无数道法力涌向法阵。
锦觅浮在忘川上空,周围浮现出无数时空之门,她吟唱着古老的道韵,呼唤着此方世界出现过的生灵的魂魄,在道韵的加持下,时空之门不断涌出从各个时间段召来的魂魄,梓芬与簌离赫然在内,临秀、洛霖与花界众人看见不免一喜。
梓芬睁开双眼神色莫名,她回归天地本有望重回佛前,不想那场为期十年的葬礼业力压身,将她困在此处,直到此时才有望自由。
星河处,众仙一边护持润玉,一边设起屏障,避免法力激荡,影响凡间。
润玉在星河同样颂出一段祭辞,以自身为祭,献与天道。一股虚弱的力量得到补充,渐渐恢复。
祭阵一开始,润玉便知托大了,天道沉睡已久,即便有这方天地一半的人相助,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些力量就能让其苏醒的。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咬牙顶上去。只论法力定是不够的,他灵光一闪,将生平所得的功德一齐奉上,众仙见状纷纷效仿。
法力的光辉映照在润玉额间的汗珠上,他破釜沉舟,将龙身化为磅礴灵气,见到有人想效仿忙忙阻止,众仙的真身与他的龙身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他还没死透,何必多做牺牲,“各位同胞慢着!阵眼只有一个!我若败再行效仿不迟,勿做无谓牺牲!”
随着时间流逝,润玉的魂魄若隐若现,他看向忘川的方向,似是告别,“锦觅。”幸好天道于功德十分敏感,在润玉消散之际,补充了一点力气后终于苏醒,有了自行补充之力,断开了润玉的献祭,众仙脱力倒成一片。
功德降下,众仙皆有所得,上清境的几位察觉境界松动飞升有望,互看大喜。
功德金光闪过,润玉重塑身躯,壮其神魂,望着远处的接引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