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漩涡之中生出的无数黑手将“罪人”束缚之后,便快速拖入地狱的深渊,胸腔中的氧气随着水压的加强从鼻窍、咽喉逃出必死之人的口中,从大散落成小,甚至还没到达水面就消散在深渊之中。
又弄错了……
雨之国的地下深不见底,或许自来也大人真的魂归故里,海纳百川,身也好,魂也好,随水漂泊,总有一天能抵达木叶。
那犯了错的罪人呢?也能和自来也大人一样吗?
深邃的眼皮睁开之后是一双纯白,正上方的光点越来越淡,向死之心的忏悔逐渐被未知的恐惧吞没,深海的水冰冷又刺骨,深渊之下还藏着许多窥视她身体的食肉怪物,悔意从心里蔓延到大脑,就像一把利刃,刀刀钝心。
太奇怪了……
那个晚上,从天上借力潜到水下,一样深不见底的漆黑却一点也不感觉害怕。
从那个漆黑的通道走到鹤的尸体前,面对那么可怕的宇智波不觉得害怕。
最开始从木叶出来想要变得强大,所以留在那么可怕的大蛇丸大人身边也不觉得害怕。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些看不见死亡的噩梦再也没有离开过?
手心冰凉,黑手像蛇一般缠绕、扭曲将挣扎想要逃走的猎物再一次严密裹紧,直到彻底吞没纯白,雨之国的水底没有边际,深渊之下是另一个深渊。
一个人真的很害怕…鸣人君会来吗?
咕噜—咕噜——
“呱,和说好的不一样。”小小的绿□□探出脑袋,满脸疑惑,“要不现在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水面上的波澜消失,因为水柱而造成的短暂降雨停止之后湖面重归平静,天空依旧维持着那算不上晴朗的晴朗。
明明雨之国只有在日曜日才会下这么大的雨,今天真是诡异,微弱的光线倒映在黄色的□□兽瞳,水面上倒映着黑色阴影覆盖同时也覆盖了那双大眼睛原本的光泽。
“不一样?”少年修长的手指拧住某个软趴趴的脑袋,力道渐渐收紧,如蛇一般缠绕蜿蜒。
“呱!”
一只腾空挣扎,扭曲变形的小蛙蛙,遇到了一辈子难以抹除的心理阴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我!我无罪!”
“好热!我的腿!”
深渊之下别有洞天,就像那时候的秘境之森,空间通道的尽端链接的是另一个地方。
热……
蜘蛛捕食后会将猎物用蛛丝包裹成球,等到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会将提前保存好的食物打破限制,但终究只是肉食者的谎言,笼中之鸟的结局早就已经被命运之神预定,就像那个晚上飞进宅院的小小黄雀最后还是死在温暖的骗局中,死亡前的挣扎变成了回光返照的小小自由。
不想出去……
不想要一个人……
想要……他会来吗?这个世界只有鸣人君值得相信,因为他是好人,可是好人不会下地狱。
谁也救不了做错事的犯罪者……
日向雏田捂着耳朵,蜷缩在牢笼的中心,可是掩耳盗铃的自我欺骗救不了任何人,曾经作为捕猎者牢笼的黑色球体被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卑劣的少女躲在壳的世界里,听着外面的惨无人道的尖叫。
黄泉地狱,鬼怪受刑,炙热、疯狂、死亡。
喀嚓——
黑色球体被被旁若无人地放置在正中央,随着蛋壳的破碎,现实正式拉开帷幕,笼中少女被迫从牢笼走到地狱,抬起头路的两旁是炙热的岩浆和血池,那些青面獠牙的小鬼拿着夜叉,奸笑着拨开求救之人的手,看见有些小鬼拿着更加残忍、狰狞的刀具处刑尖叫求饶的罪人。
于是那个晚上的“面包”、“腊肉”,所有可怕的一切都在拨动胆怯者的底线,假装勇敢的游戏结束,不敢动的傀儡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连呼吸都忘却,那些不断往上爬的怪物和破碎的玻璃之后张着手想要把她拖入地狱的人一模一样。
甚至现在,祂们比人还可怕……
道路两旁的小鬼无视她沉浸在自己的工作,还有一些窃窃私语看着她,好不容易从油锅里爬出来的罪人看见她之后就尖叫着救命,或是…怒斥着不公。
“凭什么!她是那样完好!”
“救命!”
“下地狱吧!”
“我的手!”
“人类!”一张血盆大口从不知名的角落向着她脑袋的方向飞奔,“好香!”
“你干什么?这是给邪神大人的贡品!”旁边的小鬼重重一叉,血肉模糊的肠子和五脏六腑溅到了日向雏田的脸上。
噗嗤一噗嗤—咕噜——
叉子上的尸体模糊地流到地上,肉泥混杂,重塑身体,依旧是奇丑无比的怪摸样。
“你不会懂,好饿!好饿!就是好想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