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孩儿来说,沈安简直是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存在,尤其是当她掏出铁丝随便打开走廊上的一扇门后,这种荒诞的莫名其妙感着实达到了顶峰。
“聊聊?”女孩儿茫然地指向自己:“......我?”
沈安不置可否:“不然你们想和主管聊?”
经她这么一提醒,米乐下意识往他们身后看一眼,然后二话不说把女孩儿推给沈安:“聊,随便聊,你们先进去。”
“可是我......”没等女孩儿说完,关门声响起,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她身边就只剩下了那个抱着猫的奇怪女人。
“米乐!”女孩儿拍了下门,想从里面把门打开,却被沈安按住手腕。
“放开我!”她挣扎着把手抽回去,“......你谁啊?”
沈安没有回答她,她贴门听着外面的动静,示意女孩儿先别说话。
地下室的门有些厚,走廊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沈安贴紧了些,勉强听出又有人下来了。
这次真的是主管。
对于米乐的出现,主管似乎有些意外,他问米乐今天挂了几个牌子,米乐回答只有他一个。
然后主管就不说话了,他停顿半晌,才又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含糊,应该是让米乐离开的意思。
几息之后,走廊再次没了声响。
沈安抬起身子,缓缓从门板处离开。
“米乐走了。”她小声对女孩道,“主管还在。”
这句话像是浇灭了女孩儿最后一丝希望。她脊梁微弯下去,扶着身后的沙发一点点坐下,攥着裙角的手指也脱力松开。
“完了......”她呢喃出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米乐去的是什么穷凶极恶必丢性命的地方。
沈安站在沙发旁低头俯视着她,冷不丁问:“你们是情侣?”
“......怎么可能。”女孩儿虚焦的目光对上些许,“他才十六岁,我可没有□□。”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沈安不由扬起半边眉毛。
房间里没开灯,女孩儿循着声音抬起头,看不清沈安的脸,但她还是尽力打量了一番,犹豫着问:“你是警察?”
面前这人并没有太掩饰自己要打听什么的举动,米乐年纪小没心眼,但她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敏感的。
就算真的想跟着赚钱,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好奇别人的私事。
沈安动作懒散地窝进沙发另一侧,嘴上模棱两可:“不算。”
那就默认是了。
女孩儿把身体往旁边侧了侧:“你想聊什么?”
“随便。”沈安摊摊手,“最好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知道了也没用的。”女孩咬了下唇,“这么深的水......你一个小警察......”
她脸皱在一起,表情十分认真,沈安忍不住笑了:“谁告诉你我是警察?”
人一旦认定什么事,是很难改变想法的,尤其是沈安态度暧昧不清,越否认越让女孩觉得她就是,再不济也是个侦探。
“你要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反正这条街上所有人都知道的。”女孩儿摸黑看向沈安,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如果你不这么心急,在店里呆上一个月也同样能知道。”
“嗯,”沈安表情不变,“请说。”
女孩儿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米乐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要去赚钱了,赚大钱。”
她目光逐渐变得悠远:“但是四年过去了,那些去赚这种钱的人,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酒吧街这种地方,能呆得住的都是没家的人。
女孩儿就没有家,孑然一身,该还的债都还清以后,对钱也没了什么特别大的欲望。因此她是极少数能在一家店干了四年的人。
刚开始可能是安于现状不想走,到后来......就是碰到了一个嘴上X天X地,实际心比谁都软的弟弟。
严格意义上来说,米乐只是她沾点儿血缘关系的表弟,当初也是听说她工作的地方不看身份证,才从偏远农村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这里。
他那个得白血病的妹妹,女孩儿只见过一次,那瘦骨嶙峋的骷髅模样见一次就很难忘记。
其实相处出了感情以后,女孩儿是很后悔把米乐介绍到酒吧街的,因为她清楚只要完成绩效拿到资格,米乐一定会选择去赚那个钱。
八十万一次付清,对白血病来说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每个月几千块,连一个周期的化疗钱都凑不出来要强。
“米乐来的第三个星期就知道了。”女孩儿低声道,“店里每个季度会给绩效达标的员工发放一块木牌,拿着木牌到地下室挂上去,就代表你报名参加了一个酒吧参与合作的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