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空中的蓝色荧光颗粒游动速度减缓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又像是被什么可怖的东西吓到，畏缩着不敢向前。
血顺着沟壑一直流到岩壁夹缝之中，安静沉睡在那里的白杆蘑菇被血水染红，纷纷伸展开躯体，有些激动地抖了两下。
场面多少有点血腥，娃娃脸到底是没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短发女生极其有眼力见地过去递了张纸。
“那个麻花辫、不是普通人吗？现在是什么情况？”娃娃脸胆汁都要呕出来了。
他好歹跟着沈安几人走了一段时间，没和麻花辫有过接触的短发女生更加懵逼：“,,,,,,不知道啊，可能......一直在演戏？”
娃娃脸差点没哭出来：“那那个祖宗到底要和我聊什么，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不会想杀我吧？”
“不可能。”短发女生脱口而出。沈安是知道她想和娃娃脸做交易的，还提醒自己早点动手，如果想杀娃娃脸，不会这么浪费口舌。但是......
她胆战心惊地望了眼地上已经看不出人样的麻花辫，再去看周身气质诡谲的沈安......又有些不确定了。
“呜......”娃娃脸抖着腿攀上短发女生的胳膊，急切道，“我答应换牌，我要换、现在就换！求求你了！”
短发女生：“......？”
前面好说歹说不答应，被这么吓一次莫名其妙就同意了？
女生连忙看了眼J牌男生，见他注意力全在血腥场面上，迅速掏出那张置换卡：“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娃娃脸忙不迭点头。
其实女生之所以这么费劲吧啦游说娃娃里，完全是因为置换规则里要求在使用卡牌之前必需征得至少一位置换对象的同意。
如果是拿自己和其他人换，这条规则就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自己是肯定同意的。
但女生要换的两个对象都是别人，J牌男生绝对没办法商量，只能去找娃娃脸。
想到这里，短发女生伸出去的手往回一收，最后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是4号吧？”
娃娃脸急得真要哭了：“我是，我真的是，如果骗你我天打雷劈，全家都死在副本里！”
短发女生：“......”
倒也不至于。
另一边，在机械音的极力劝阻之下，沈安终于停下了动作。
只是那双深眸蒙上的霾仍没有褪去，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知道。】她收回脚。
然后慢条斯理捏上自己破皮的指骨，【我是生气了，不是傻了。】
机械音：【......】我看你是疯了吧！
事已至此，反正自家宿主人没事，还把对面打残了，机械音也没再激动，又变回之前冷冰冰的语调：【那边要换牌了，你最好去看一下。】
沈安不甚在意：【换呗。】
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刚才打开实验室的门，那个npc嘴里喊着沈教授。】
【两张事件卡，主人公也都是第二人称‘你’。】
【巧合的是，总局给我在特防处安排的身份也是个教授。】
沈安把指骨上的血拭去，【难道我曾经真的是个教授，这个副本的剧情里，还有我的故事？】
机械音：【......】
机械音沉默良久：【我觉得，当然也不一定对，但是八九不离十，依我这么些年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
它委婉道：【想多了。】
【哦。】沈安顿时把手放下：【好吧。】
脑洞被否，她转头指责起机械音：【你一会儿说不了解我，一会儿又说了解我，到底跟我熟不熟？】
【......】机械音，【不熟啊，但好歹认识两百年了。】
【是吗？】沈安若有所思，【我怎么一点也认不出来你？】
机械音崩溃：【......可能在你看来我真的不重要吧。】
狗屁！是因为你失忆了啊！失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失忆啊！
沈安回忆着自己的性格，觉得机械音说得有道理。
一些往事她虽然记不清楚，但总会有模糊的印象，唯独对它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能是在自己心里它真的不重要。
【不对啊。】机械音吐槽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失忆了吗，刚才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安咧嘴一笑，【你确定还要再问下去？】
【！】机械音一个激灵，顿时闭麦。
脚下那人的呼吸声已经快听不到了。
沈安抬脚踢了踢她肩膀：“眼睛睁开，别死了。”
身后的狗影们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盯着麻花辫，嘴角滴着哈喇子，意犹未尽。
沈安不由轻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