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巧合总是片刻时发生。
一只脚,忽然踩在他快要磕地的头上,然后用力一踏,让禅院流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尖锐的石子扎进了他的肉里,他的眨眼的瞬间,尘土涌进了他的眼眶,刺的他不断落泪。
即便这样禅院流仍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敢憋气忍耐。
可当他余光瞟到践踏他的人,和他一个阶层时,他猛然反扑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
四级,不过四级而已。他是四级,他也是四级,凭什么他敢践踏他。
禅院流不是本家族人,他是外系。
所以结果就是,他被罚了,而本家的那人没有。
禅院流心有不服,因为他只认一个理,他只认强弱,他觉得自己不弱,所以他不服。
他找小队长理论,小队长一边踹他一边嗤笑回答,就算不是本家的因素,那个人也比他更有潜力通过考试。他这辈子,只能永永远远的做一个四级的废物。
那一刻,他被宣判了死刑。
被揍的皮肉绽开的禅院流彻彻底底的失眠了。
他一下觉得自己活得没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他一下又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毕竟考核还没开始,万一他绝地反杀了呢?
午夜真是一个奇妙的时间点。
在这个时间段内,人的七情六欲会被无限放大。
爱人们的爱意会午夜变浓,我爱你,这样的直白的话可以说的轻而易举。仇人们的恨意会在午夜加剧,杀死你,这样的宣言会直接化作行动力。而愤世嫉俗的人,会被冲动操控,揭竿起义。
禅院流是一个委屈的怂人。
不公的对待,在白天他可以一笑而过,到了晚上,他就是恨不得世界毁灭也想讨回公道。
当他看着落灰的屋顶,遐想着毁灭世界时,他的手机响了,貌似是一条发错的短信。
「快来西院,我找到了。」
在午夜被催化的好奇心,迫使禅院流没有删除短信,而是静观其变。
短信很快又来了。
「果然被藏在禁库,明天的定级考试,安心了。没拿完,就在木箱里,给你留了一瓶。阅后即删,记得保密。」
禅院流反复的阅读着这条短信,他一面期待着不可能出现的后续,一面又在内心反复咀嚼话里的信息。
夜色壮人胆;禁库离他不远;他只去看看而已;说不定是假的?
禅院流出门了,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禁库门口。
今晚格外安静,也无人经过,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解除咒语,进入禁库。在诸多武器书卷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突兀的木箱。
他的直觉很准,又或者,那就是天生就属于他。
木箱只有一瓶浅绿色的药剂。他没多想,直接揣兜走人。
一夜未闭眼,禅院流告假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等一个让他喝药的契机。
他等到了下午,他等来了。
今日参加定级考试的人,只有一人通过,其余全部失败重伤。
禅院流晚饭时,溜进了那个人的房间里。在那个人的枕下,他看到了残留着一丝绿色药剂的瓶子。
所有的猜忌以及谨慎都不重要了。
禅院流在考核前的午夜,将药水一饮而尽。
次日,早上八点,他穿个禅院家制服,跟随着同期前往了考核的大楼。
从出发开始,禅院流就感觉自己很轻盈,像鸟,又像鸟儿身上的羽毛。
而眼前的世界,也变得简单了。
景物从色彩斑斓,变成了黑白色,然后是无数线条。
考核的怪物也变成了线条。
他抽刀,斩断这些线条,轻松又自在。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神之子六眼眼中的世界,也是那么简单呢。
线条都被劈砍干净,他飘飘然的在空中翱翔,准备飞回禅院家时。
一声巨响,让他骤然落地。
眼中的世界不再是线条,而是恢复了颜色。
不是天空,不是禅院家,是一间办公室。
禅院流揉了一下眼睛,感觉眼前一片血红,而耳边是嗡鸣伴随着人声嘈杂。
他被人扑倒,手被扣在身后,他扭头企图叫喊,却在扭头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被太刀肢解的一个男人。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太刀,那是因为男人的胸口还插着他的太刀。
嘈杂不清的声音一下清晰了。
禅院流他隐隐约约听到压住他的人在大喊,
“犯人已抓住!”
“谋杀市长的罪犯已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