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
此时,一直嚷嚷的白发少年闭嘴了。
他们小心搀扶着这个比他们要大上七八岁的姐姐,跟着她,走上了断壁残垣的四楼。
四楼就两户,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被波及而毁坏的内饰。
色彩斑斓的假发被脱落的墙皮盖住,叠的整齐的衣服和碎石混在了一起。
家具,家电,都是没法完整的抵挡住,五条悟一击的余波。
藤川小姐的呼吸乱了,我能听到她在竭尽全力的抑制住想要哭泣的冲动。
她松开了揪着少年们衣领的手,扑到废墟里,翻找让她可以不会哭泣的理由。
低沉的声音,来自五条悟。
“你在找什么?”
空气里传来了,藤川绘花魔怔般的自言自语,
“团子,你在哪?不要吓妈妈。”
两个少年的呼吸也乱了。
“悟,联系硝子。快!”
夏油杰突然的大喊,让透过楼道缺口旁观这一切的我,都吓一跳。
五条悟动了起来。那份从前的傲慢嚣张,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因为过失杀人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电话接通,我听到了少女疲惫的声音。
五条悟刚想报地址时,藤川小姐从废墟里挖出了一个扭曲的笼子。
准确一点,是仓鼠笼子。
她拉开笼门,捧出了一只早已断气的灰色花枝鼠。
这个时候,她终于哭了。
我能理解她的眼泪。但是有人不能。
五条悟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走吧,杰。这些损失,总监部会赔的。”
夏油杰犹豫了。
我能看出,他和我一样理解藤川小姐。
毕竟就像我曾经说过的,人,是养猫养狗,都会把它下意识当做孩子的族群。
藤川绘花寄托在这个灰色花枝鼠里的情感价值,甚至大过了这间屋子所有的财务价值。
而五条悟的不懂其实也很正常。
我在一册册禅院家关于六眼的情报里,早已知晓他的平生。
一被当做“神”来养育的孩子,他能深刻的理解人的情感吗?就算理解,他做得一点点感同身受吗?
很难。
没有经历生死离别,痛失亲友的入世过程,现在的他还在“天上”呢。
神子执意要走,恶龙也没有因为理解而停留。
透过那些残壁,我看到了他们准备离开的身影。
我不急着躲他们,因为我有猜到,事情还没结束。
藤川绘花很生气,一手捧着花枝鼠,一手握着电话,扬言要报警。
少年们不为所动,毕竟楼底的辅助监督,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事而存在的。
“你们这帮可恶的混混!”摩登女郎有些失控了。
作为受害者,她太委屈了。
于是任何能疏解她委屈的恶语,如连珠炮般,倾吐而出。
劈头盖脸,没有一点保留。
“混混”,“混账”,“坏蛋”,“罪犯预备役”
别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但凡是个人,被这样骂,都受不了。
我以为五条悟会受不了,出言反击,但他意外的很“乖”。
真正受不了的是夏油杰。
而让他受不了的那句话,是藤川绘花,痛斥他,未来一定会是个杀人犯。
“我们明明是为了救你。”
好温和的反击,是不是更像一种反驳。
“救我?你告诉我,你怎么救我了?是毁了我的房子,还杀掉了我的团子?”
很犀利,藤川小姐说到我想要的点子上了。
“我……”
看,他哑口无言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咒术界的体制,不允许他们表露,拯救。
藤川小姐气笑了。
她取下肩上的四四方方的包,用尽全力一样,砸向少年。
这个我在电视节目里认识的新款挎包,小巧,优雅,但是棱角尖锐。
“滚,你们两个给我滚。”
逐客令,也对我有效。
我离开大楼前,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二)
我决定不袖手旁观,意味着,我要加速体制杀死他的过程。
这个过程,其实很有罪恶感,但是我冷静想想,我只是一个催化剂。
在711买了一瓶水,我站在店门口看着百米开外,蹲在街头如两个极恶不良的双人组。
五条悟看起来还好,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他为什么不反击了。
因为他不理解。
不理解藤川绘花的愤怒,咆哮。
他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