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伴随着窗外的鸟鸣声,虞娇棠在温庭玉的怀中醒来。
虞娇棠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睁开双眼,而是习惯性的把脸埋进温庭玉胸口厮磨。
他的怀抱温热柔软,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清香,如同一块鲜甜软糯的桂花糕,叫人只想埋首其中,流连忘返,不知天地岁月为何物。
过了许久,虞娇棠才一脸饕足的睁开眼睛,不曾想,正好对上了温庭玉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的漆黑瞳仁。
两人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空气却陷入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四目相对,满是相顾无言。
虞娇棠张着嘴不知作何言语,她此刻竟觉得,两眼一翻晕过去也不失为好法子。
温庭玉表情冷漠的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触到冰凉一片,便知晓她已经恢复。
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询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虞娇棠红着脸,嗫嚅着摇了摇头:“没有了。”
温庭玉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去屋外盥洗,对此事不再提及,虞娇棠也颇为心虚的将这次“轻薄事件”翻篇。
用早饭的时候,虞娇棠表示,她想要跟随温庭玉外出查案,却被温庭玉不由分说的拒绝了。
“为什么?”
温庭玉声音冷漠:“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的?不成体统。”
虞娇棠忿忿的咬了口馒头,内心吐槽:迂腐。
突然,她的脑海里灵光乍现,连嘴里的馒头都不曾咽下去:“温大人,我可以女扮男装啊,我只会跟着你,保证不会影响你查案。”
温庭玉抬眼看向灵渊,用眼神示意灵渊来出口阻挠,不曾想被虞娇棠看穿了他的意图,直接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乞求。
温庭玉无奈的扶着额头,终是应允了她。
虞娇棠在屋内的铜镜前拭去脂粉,卸掉钗环,脱掉穿了许久的月华裙,穿上灵渊刚去街上买来的天青色缎子衣袍,腰系玉带,将一头乌发束成高马尾。
如此装扮,足够以假乱真,好像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虞娇棠眼含秋波的在温庭玉面前转了一圈,一脸娇憨的等待温庭玉的夸奖:“怎么样啊,温大人?”
温庭玉蹙眉道:“脂粉气太重,注意仪态。”
闻言,虞娇棠用以手握拳,抵到嘴边,刻意压低声线,瓮声瓮气的说:“温大人,小的知道了。”
温庭玉眼神复杂的别过脸,不再说话。
出了唐家,三人走了摸约大半个时辰,终是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城东的荒废破庙。
庙外杂草丛生,断壁残垣,灵渊上前推开庙门,一股木头的腐朽味混杂着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温庭玉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虞娇棠,虞娇棠接过并道谢,用其捂住口鼻后,抬脚走进庙内。
若不曾想,庙内已经早有来客,是两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男子。
恰好这两位,她都认识。
一位是曾在阮府满月宴那次有过一面之缘的燕王萧泽,他身穿深蓝色弹花暗纹绸服,脚踩黑色锦靴,头戴玉冠,霞姿月韵。
另一位便是魏国公府的嫡子小公爷魏书礼,则是一袭张扬的红色锦绣长袍,腰间挂着一块乳白色玉佩。
魏书礼的姐姐魏青黛和虞若棠是闺中密友,两人私交甚密,孩童时期,虞娇棠曾在魏府组织的游湖会上见过魏书礼一面。
虞娇棠对他只有一个评价:高傲跋扈的天之骄子。
他生的姿容俊俏,家世又好,虽如今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上赶着与他家结亲的官员简直数不胜数。
温庭玉眼底流露出些许愕然,但还是低垂下眼睑,上前向两人行礼,展臂至面部前,拢手,手臂随腰部动,身姿挺秀,宛若柏松。
他的态度和语气十分清冷,只是在例行公事,丝毫没有谄媚之态:“燕王殿下,魏小公爷。”
萧泽仿佛对温庭玉的到来早有预料,他为人良善,微笑着对温庭玉颔首示意。
魏书礼则是神色倨傲的转过头,用行动表示非常不愿与温庭玉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