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家老宅接受和解调停,因为老宅留给了陆域的母亲,所以她要求梅郁在这个月底前搬出去。
那个在人前一直装作小白花,隐忍温顺的女人,撕掉了假面,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我爱了他将近三十年,一直矜矜业业侍奉他,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凭什么?”
“你都离开家几年了,报过养育恩吗?叫过几声爸爸,怎么就好处都是你的?”
“我不离开这个房子!是我的!它是我的!!!”
“……”
陆域手里拈着根烟,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她发疯,甚至视线越过她,看着远处的雕花楼梯。
这间老宅从她出生以来好像就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因为家具都是古董,所以人们在里面时都是小心翼翼地,说话都不敢大声,陆域记得四五岁时,在那个楼梯上不过跑了几步,就被是alpha的奶奶训斥没有教养。
钱有魔力,能让一个正常的人发疯发狂,能被锁住脖子束缚其中还甘之如饴。
“……你有疑问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了半天,“可以下地里找他问去。”
“!”梅郁听到她这么说,抄起茶杯就朝她扔了过去,穆野赶紧徒手接住,滚烫的茶水烫的他手背一片发红。
梅郁把旁边的公办人员和律师都吓了一跳,依然给她的身上留下了茶渍,陆域握着他的手腕看了一眼,命令他去拿冷水冲洗,然后冷笑了一下,“啪。”毫不留情一巴掌抽在了梅郁的脸上。
这么多年,她早就想打她了。
当年耍手段小三上位,让她妈和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现在又在这里装作女主人的样子看着就心烦。
被打的人脑中嗡嗡作响,倒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自认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陆域的长辈,没想到她居然会动手。
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从陆域身上的威压,s级的alpha说不得,惹不起。
“你敢打我?”梅郁缓了半天,才回过来神,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陆域抬了下眼,把烟按到烟灰缸里掐灭,又举起了手,吓得梅郁闭上了眼,以为她又要打她。
可陆域只是抚了下被她打红的侧脸,然后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平淡的威胁道,“有什么不敢的,被赶出家那两年我什么没做过?要不要我们算算旧账?”
比如,为什么她爸给的抚养费一分钱也没到她手,为什么她每次来陆宅都被拒之门外
她为了能给她妈买得起治病的药物和抑制剂,最后豁出命去做了赏金猎人,当时捡到的一个孩子也被迫送走……
陆域突然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灵光一闪又转瞬消失。
“暴力反对!”一旁的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女检察院官伸手制止她,看起来应该还是个新人,虽然味道很淡,但陆域还是看出她是个alpha,“有话请好好说,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在其他人都瑟瑟发抖的时候,裴柊生一脸正气地跟陆域说话,“我们在这里代表了法律,请您约束您的行为。”
陆域弯起嘴角,坐回沙发,“虽然不解决任何问题,但是我爽啊。”梅郁仿佛夺回呼吸一般喘着气,“检察官小姐难道没有因为生气而动手的经历吗?”
她有。
裴柊生前两天还揍了几个校园霸凌的高中生,为此还停职了几天。
“……但我那是正当防卫,你这是先动手的。”她的脸鼓起来,视线飘到别的地方。
陆域觉得小姑娘很可爱,乌黑发亮的头发和稚嫩的脸蛋让她想起了家里那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宠物,“她先拿茶泼我了呀。”
她好奇她会怎么答,会不会说应该泼回去这种话。
“那您可以先报警,然后我们会根据她的行为对她进行相应的拘留、罚款等处分……”裴柊生认认真真的回答。
梅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裴柊生成功把陆域逗笑了,“好的,我知道了,那我下次就这么做。”
她从西服内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裴柊生,“有趣的检察官小姐,希望以后还能见面。”
离开陆宅前,她让李叔带她看看江株叶之前住的地方,据他所说,陆谵城活着的时候他还能住在西院的客房里,陆谵城一去世他就被梅郁赶到了阴暗的,下人们现在都不住的房间,因为那里条件实在太差,所以江株叶搬去了宿舍,结果差点发生意外。
那个房间狭小背阳,就算江株叶受的了,他的那些颜料和工具也会因此发霉长毛,他替陆家赚了这么多钱,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他还有些东西留在这里,陆域叫人收拾收拾搬走,在角落里,她发现了一幅压在桌子玻璃板下面的画,就算陆域脸盲,但也不会连她自己也认不出来。
那是陆域的afi刚成立的剪裁仪式上穿过一条黑色天鹅绒的拖地人鱼尾连衣裙,画中正在红毯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算来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他居然那么早就开始关注自己?
在画的背面,有一行字迹隽秀的手写小诗,“要是我有锦绣□□,
交织着金和银的光彩
……
我愿把它铺在你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