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来我来我来,你好好躺着。”
但最后一碗药霍宵喝的格外缓慢,甚至比他昏着的时候还要慢。
盛云听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不过还是都忍住了。
喂完最后一口药,她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柔声对霍宵说道:“今日的药喝完了,我先走了。明天我带师兄他们过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霍宵没说话,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但显然不是开心。
他看着盛云听收拾东西,头痛欲裂,不自觉双手紧握。
“我把蜡烛熄了?”盛云听拎着食盒站在灯架旁,回头瞧着霍宵问道。
她被烛光拢住。
霍宵忽然升起嫉恨。他也想像烛光一样,完完全全抱住盛云听。
他合眼,压下自己山火四起般的念头,哑声说了句:“好。”
吹灭了烛火,屋里登时一片漆黑。盛云听缓了缓,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往外走。
她拉开门,屋外的微光照了进来。
今夜无月,只星光混着灯火,远远奔来,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外走。
霍宵安静地看着她。
盛云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轻声说了句晚安后便带上门离开。
“师兄!”盛云听一出星月小桥就看到了苏白屿,一蹦三跳地朝他走过去,“告诉你个好消息,霍宵醒了!我今天晚上给他喂药的时候醒的。”
“但是他今天想先好好睡一觉,我就说明天再带你们去看他。”
苏白屿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抬眼看了看星月小桥,那道结界还在。
“嗯,醒来就行。”苏白屿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搭在盛云听背上推着她往外走,“你没跟他说外面这个结界的事情吗?”
“哎呀!忘了。”盛云听懊恼地拍了下头,“不过这结界是他昏着时候出现的,他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大抵是知道的。如果明天这个结界还没有消失,你就问问他身上有没有从驮洲秘境带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
“嗯好的,没问题。”盛云听站在剑上,熟练地抓住苏白屿的腰带。
“空雪峰的这位是真厉害啊,搭上霍宵不说,现在又和白屿师兄扯得不明不白。”
“嘘!你小点声,不怕被听见啊。”
“怎么了?他们这么招摇还怕被人说啊?而且那位一点灵力都没有,听不见的。”
“她听不见又不代表白屿师兄听不见。”
“白屿师兄听见怎么了,你见他在意过什么吗?”
“你怎么知道师兄不在意,不在意能每天带她出入庭院吗?你见师兄何时这样过?”
“所以说空雪峰这位很厉害嘛,能把这两位师兄都收入裙下。”
“哎呀!你快小点声吧,没准儿人家在附近呢……”
盛云听尴尬地站在剑上,听不知道在哪的两个人议论自己。
“咳!你咋还不走?”那俩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也不见苏白屿动弹。
“哦,我还想再听一会儿来着。”苏白屿淡淡回道。
“你这什么癖好?”盛云听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见过喜欢听墙角的,没见过听见自己墙角不仅不生气还想继续听的。”
大概知道那两个人已经走远,或者不会再说什么了,苏白屿才御剑起飞。
“了解一下别人眼中的自己,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好像也有点道理,盛云听开始琢磨这句话。
“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苏白屿御剑速度不快,两个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唠起了嗑。
“我有什么想法?”
“对于他们俩对你的议论。”
“啊这个呀……”盛云听想了想,道:“就是,我现在倒也不是一点灵力都没有。”
“就这?”
“还要有啥?这有什么值得我去做阅读理解的地方吗?”
苏白屿无奈叹了口气,他发现盛云听的想法经常和正常人不一样,“听见他们那么说你,不生气吗?”
盛云听没立刻回答,仔细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不生气啊,我要是和他们在一样的位置上,说的可能比他们难听多了。实话实说,你和霍宵都可以说是完美的人,能力强相貌俊。师兄你的家世我不太清楚,但霍宵的家世背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大家看你们自然如同看谪仙般高不可攀。但我知道你们在这些世俗标准之下,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人,所以没那么强烈的距离感,相处自然。但我也理解他们,因为如果不是你们主动向我走来,照顾我、偏疼我,让我有接触和了解你们的机会,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只远远看着而已。在他们眼中我配不上你们的‘偏爱’,大抵是因为觉得我是远不如他们的普通人,甚至是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废物,所以凭什么呢,然后便自然推断出我凭的是心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