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听坐在椅子上,看着商枯和天榕一左一右抓着她的手解咒,忽然道:“我还是害怕。”
“失败的话,很多人都会死掉。”盛云听说,“我承担不起。”
商枯睁眼,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神要背负很多罪孽。”
面对盛云听不解的眼神,他慢慢解释道:“阴阳有序,如果你对一个人施行了善,必然会对另一个人造成恶,此为平衡之道。就拿这件事情举例,如果成功,你将保护许多生命,但对于摘星阁来说,你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造成了恶,反之亦然。背负罪孽是无可避免的,你只要尽力做好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可以了。即使一会儿你直接离开这里,也是可以的。”
盛云听还在思考商枯的话,他却握着她的手一翻,轻松中略带着些调侃道:“好了,契约解开了,但心头血你得自己还给他。”
地牢里,静心打坐的霍宵猛然睁眼。
契约解开了。
怎么回事?一个人根本解不了契约,除非对方死亡。
霍宵慌张站起来,召出佩剑不管不顾劈砍四周的结界。
这般动静很快惊扰了看守。
看守大声斥责着跑过来:“干嘛呢!消停点!”
“放我出去!”霍宵手执剑,喘着粗气,神情狠厉仿若恶鬼。
看守被他这副样子吓得退了一步,但马上想起来对方在毫无灵力的牢里,没有任何威胁,而且这般情况下透支灵力,只会更快虚弱。
于是他抽出腰间的刀,神情轻蔑地走上前威胁道:“放你出去?爷看你是活腻了,当爷的刀是摆设?”
妖修肆无忌惮地挑衅恐吓着,并因为霍宵的沉默而愈加放肆。
“这次饶你一条小命,再鬼吼鬼叫,我直接剁了你。”妖修看守举着刀逼近霍宵的脸,恶狠狠地说道。
突然,霍宵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什么?”看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抓着自己领子的手,“你怎么能出来?!”
没人会告诉他答案,因为下一刻,他就被拉着,脸狠狠撞在铁栅栏上。
抓着他的手很有劲,即使结界法术在灼烧皮肤,也一点都没有放开,揪着看守的衣领,一点点把他拽到监牢里面。
取下看守腰间的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结界消失。
霍宵推门走出去。
背后看守已成一具尸体,卡在栅栏间,半身甲盔半身焦黑。
“报——”一个小兵在蝰森身边低声说了句话,得到指令后又立刻跑走。
蝰森走到纪久旁边,恭敬地行礼,“阁主,地牢那边有人越狱,我已着人去抓捕。”
“辛苦绞花面大人了。“纪久手里捏着一片树叶,淡淡一笑,“还请问,我们的客人多久能入席?”
蝰森面露尴尬,讪笑着道:“有几个老东西不好搞定……不过最多五日,我一定将人都压来阁主面前!”
纪久脸上还是那副温润有礼的笑,“那就静候大人佳音了。”
“定不负阁主所望。”蝰森连忙抱拳行礼,然后转身急急离开。
纪久举起叶片遮在眼前去看太阳,“一叶障目……”
他忽然嗤笑:“你花了这么大心血去保护的人都上赶着找死,多有意思啊。真可惜,你看不到。”
手一松,叶片翩然飘落,未落地便化作一阵湮尘。
盛云听抻着的头随着纪久的离去缩了回来。
“他们到底要干嘛啊?”她抬头问身边的几个人,“看起来好瘆人。”
“东瀛那边的人搅和进来必然没好事,估计是想趁着完蛋前把事情搞大,他们好狠狠吃一波贪嗔痴念。”玄牝环斜靠在椅子上,懒散随性地说道。
盛云听忽然想到什么,“东瀛也是神界吗?神界是什么样子的呀?飘在天上的吗?”
“神界啊……”玄牝环支着头,思考该怎么跟她描述,“其实也就,另一个人间罢了。”
“那从神界可以回家吗?”
“不可以,就算回去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两个世界的时间都在流逝,回去大抵也是沧海桑田,不复故乡。”玄牝环打了个哈欠,“待在这个世界不好吗,过去这么多年,异乡也该成故乡了。”
“每个人不一样吧,对于我来说,时间再长,异乡都不会是故乡。”对于盛云听来说,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她还有好多想要做的事,还有梦想要完成,她才刚上大学,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玄牝环点头,朝她做了个手势,“祝福你能顺利找到回家的路。”
“谢谢。”
“盛姑娘。”麟吞钺和商枯在远处低声说半天话后走到她身边,弯腰行礼,“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盛姑娘能帮忙。”
“别别别,您说就行,能帮我一定帮。”要不是天榕还抓着她手解咒,盛云听高低得站起来扶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