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听小心翼翼推开门,见叶碎坐在椅子上品茶,转身关门,走到叶碎身边,状似随意地提道:“师父,刚刚聿褐管事说国公爷想约我小叙。”
叶碎品茶姿势不变,只是抬眼瞟了下她。
盛云听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见他迟迟不说话,迟疑着解释道:“我想着应该不会太长时间,就答应下来了。”
“也是该见见,毕竟在国公府做客,拜会一下主人是应该的。”叶碎放下茶杯,看着盛云听道:“我知你有许多事要做,也知道你不喜欢学习法术,这两天被我拘在院子里也憋坏了。但是,小喧,你要明白,走在这条路上,不能不会法术。”
“师父……我不是不想学,只是现在学的有些太快了,我记不住。”盛云听低头看地砖,半点不敢抬起头。
叶碎叹了口气,“我确实有些心急……罢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有时间便自学,不会的过来问我就行。”
“师父……”叶碎这番话说得盛云听心中有些酸涩,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如何措辞。
叶碎从椅子上站起来,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定了。正好我今天需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讯玉联系。”
说着,叶碎施施然离开房间、走出了院子,消失在盛云听视野里。
盛云听杵在原地,对这猝然到来的自由感到不知所措。
“你师父要去干什么?”孟无衣问。
“不知道。”盛云听摇头。
“你不好奇?”
“不好奇。”
“反正闲着没事干,要不跟上去看看?”
盛云听反手掏出一本书,婉拒:“不了,我还是学习吧。”
“你还真学啊?我感觉几位阎王爷教给你的法术已经够用了。”
“嗯,多多益善。”
叶碎入夜后才归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又出去了。
盛云听拿着书一本正经地学习,却没得到她师父半分眼风。
以至于她满脑子都在想她师父怎么忽然转性,连国公爷跟她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盛姑娘?”身后人一直没动静,祝宁忍不住回头,却看到她在发呆。
“嗯?”盛云听回神,见对方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抱歉,走神了。国公爷刚刚说什么?”
祝宁没计较,笑了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问姑娘是否方便同在下去一趟祠堂?”
盛云听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开口:“祠堂……应该不是我这种外人能去的地方吧?”
“无妨。”祝宁道,“当初家母对盛姑娘的大义深感敬佩,特地多次前往天衍宗求情,将盛姑娘的长生灯带回国公府,迎入家祠供奉起来。”
每个宗门会给入门弟子点燃一盏魂灯,人在灯在,人死灯灭,因而又叫长生灯,取一个健康长生的吉祥寓意。
盛云听没想到她的灯在人家的祠堂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如今盛姑娘平安归来,我们再留着你的长生灯难免有些不妥,所以我想将灯归还盛姑娘。”祝宁道。
“如此也好。”盛云听赶紧点头答应,她也觉得有些不妥,霍夫人真是太抬举她了。
国公府的祠堂不大,摆放整齐的牌位半数多姓霍,只不到一小半姓祝。
盛云听的长生灯和他们的摆在一起,在一条矮矮长桌中央位置,左右是其他人的长生灯,头顶是他们列祖列宗的牌位。巴掌大的玉制灯盏亮着微弱的光,不仔细看会以为灯已经灭了。
祝宁走上前,小心捧起盛云听的长生灯,退步走到她身旁,递给她。
“多谢国公爷。”盛云听接过,灯火虽微弱,但灯本身却是温热的。盛云听将灯在手里握了握便放进乾坤袋,向祝宁行礼道:“今日云听有幸来贵府祠堂,不知国公爷可否容云听给守护苍生的诸位英烈上柱香?”
祝宁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盛云听会提出这种要求,愣了一下便欣然答应:“当然可以,是我们的荣幸。”
说着,他走到香案前,取了三根线香,点燃后递给盛云听。
盛云听接过,握在手里,规矩地朝黑压压的一群牌位拜了三拜,然后上前将香插入香炉。
离开祠堂,祝宁问盛云听可有安排。
盛云听想了下,回道:“我倒没什么安排,国公爷还有事?”
祝宁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块青玉递给她,“霍宵叮嘱我们一定要把这块玉石交到你手里。”
“嗯?官府调查完了吗?”盛云听从他手里拿过玉石,摩挲着若有所思。
“老六能拿回来,那便是已经调查完了。这玉石相关调查结果想来已经归档,盛姑娘拿着便可,无需着急归还。”
“多谢。”
盛云听短暂思考了下,赶在祝宁开口辞别前问:“国公爷,云听想问您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