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只要是还未娶妻的都可以!”
“臣要嫁…不,臣想娶,陈生,陈左相,左相容貌俊秀,人品贵重,克己慎礼,臣心慕已久!”
“娶?!”
满堂哔然,朝上言官的脑子都快转冒烟了,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的意思。
某些人的脚步都迈出了,斟酌两分又往回收。
…尤靖,沈生,对,他们曾经…尤靖曾是尤家卖给沈家的童养媳啊!…
…佛曰不可说…
…孟子曰,挟泰山以超北海,我不能…
这下肖惊雀是真精神了,走下龙椅,坐到御阶上,来回把这两位的表情观察了半晌。
“当然,当然也行,依朕看,你们两个也是有缘,你要娶他?
“是啊,”尤靖笑得欣喜,“您还记得昨日同臣商议男女同礼之事吗?您开女官,辟言路,赐吏考,同教化,如今朝上女官已超半数,军政又有尤月和李二虎把持…”
“陛下,今晨上朝之时,臣似乎见凤游于天,不知陛下您看见了吗?”
“哦,是呀,刚才朕还说今晨做梦看见祥瑞了呢,原来竟是真的!诸位臣工,可曾相见?”
…这两个女人,有话直说不行吗?干嘛一唱一和的!想要吓死谁!老狐狸带小狐狸捕猎,我们难道是兔子吗?…
“自然,臣等亦见祥瑞。”
其它大臣见着反应迅速的一批女官和帝王拥趸,如今皇党,那能不心知肚明呢?
众人心照不宣的抹了把汗,
“自…自然,臣等亦见祥瑞!”
尤月笑得开怀,“如今您既已登基,本该女子本位,天下景从,不过千年积习难改,如今教化民生…”
她跪下行大礼,三次稽首。
“臣一请,彻底查抄民间流传的《女德》《女诫》等书,严刑执法,永绝其害!
其二,臣奏请陛下,立法平权!家祭同礼,不消绝户!
其三,臣请陛下赐婚,嫁娶同礼,或天子恩赏或位尊者嗣,自今日始,自此而传!”
…原来这就是你昨日向朕承诺的惊喜…
“爱卿先起来。”
昭明帝甚为欣慰,连连点头,连面色都看着健康了些许。
愉悦的声音响彻大殿,“第一件应当应分,着金吾卫彻查,如有发现,焚书刑囚,不得姑息。”
“第二件,朕先应了,苏成,率刑部吏部连同谏议院,再修部法典来,下旬,朕要看见细则。”
她又思索了会儿,背后的帷幕轻动,“第三件,陈生,你怎么想?”
陈生自尤靖站出来后,便一直仿佛凝滞一般。
被问到时,他正抿着唇抬头看着尤靖的红色官服,从前粉衣留鬓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重合着,逼近着,少女清脆的声音,“陈生,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不,不够安全,还不够安全,还是不够安全……靖儿,等等我…再等等…还不够…我想给你更好的…再忍忍…”
“够了!我等不了了,我若是男人,绝不会如你一般没有担当!你明明有能力,你只是不够看重我!你我之间,有如此衣,有如此案,再无未来!”
…书房满地狼籍,香炉袅袅,印着断裂翻飞的衣袂,照着破碎的桌案…
…少年时,尤靖常常撑着留云髻,从头上取下一束发丝,拨弄他的脸,精致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
…他在克制,他总在克制,温润的鼻息扑在他脸上时,他凝神盯着书,茉莉的香气萦绕着他时,他拨开肩上的少女,定神写着字…
…他也曾环着少女的腰,牵着少女细白的手,为她写下名字,他也曾摸着少女乌黑的头发,一字字的教她句读。…
…那张案台,他伏在案前为她制过字贴,他坐在案后,为她描过眉,他深夜写过情诗,他午后刻过木雕…
…少女伏在案前裁过衣,她坐在案后制过香囊,她为他研过墨,为他剪过纸,为他奉过茶。她坐在他身边,数过他的眉毛,数过自己的发丝,困倦的闭眼小憩过,他们一同笑闹过,阳光照射相互依偎遣倦过…
…他们甚至在这方书案吃过糕点,缪论《离骚》,指点圣贤,嬉笑名篇,她是他所有的离经叛道,那方书案,那片衣袂,那缕青丝…
…除了没有圆礼,他们什么都做过,长大前,她睡在角房照顾过他,长大后,他坐在隔榻看顾过她。
…她随他踏过青,他牵她逛过街,陈生父母遭难后,是尤靖令他振作,衣不解带的陪伴着,抚慰着他的心。仆从尽散后,是尤靖一力扶持,操办丧仪,变卖家产,浣衣洒扫,亲做羹汤。…
…她穿针引线为他维持来往,她汲汲营营为他算计筹谋,甚至抛头露面,做工经商,他们当然相互指责过,可尤靖待他那么好,他们曾经那样甜蜜。
最难的时候,她没有离开他,陈生因一笔好字被先皇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