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珩氏以怨报德,早有预谋!听说当年巫起可是折损了不少人,才将山岳帝和一众王室从紫霄京里给抢了出来!”
“是啊是啊!听说巫族生来银眸,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才召来了掠夺!”
姜离瞥了他们那桌一眼,是镇上极爱读书的那几个文化人。
有一人摇了摇素不离身的折扇,分析道:“非也非也!应是巫起早有预谋,才趁机挟恩图报,欲将王族整个拿捏在自己手中。他当众斩杀二位王子及武卫,其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实乃证据确凿!”
“是啊!连一向游离在外,不理朝政的王子霁都突然冒了出来,带头全灭了巫族,想来也是拿到了实证,为母报仇。”
“不不不!这其中必有蹊跷!为何身为母族的天道院,不愿认下亲生外孙……”
几个读书人争得起火,谁也说服不了谁。
“好了好了~”坐在一旁年长些的白鹤老妖唏嘘出声:“谁是非是咱们不清楚,更管不着。可如今世道越来越难,最难过的就是咱们老百姓了~”
说道这里,在场众人皆心有戚戚地附和,争论不休者也顿时偃旗息鼓。老榆顺了顺下颌老长老长的胡须继续道:“红尘自有贪痴恨,人间尚无永世安。权利纠葛,欲望缠心,本不该殃及巫族传自上古的遗宝——扶桑神树。”
同为扎根大地的灵树,最初的扶桑神树更是被树妖族奉为族神。
老榆长叹一声,似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哀:“时也,命也。当年众神救世神殒,为神树留下的一丝根脉,也终是没能逃过湮灭的死劫。”
姜离剥开栗子壳,将香甜的栗子肉喂进囡囡的嘴里。
“上述:银巫罹难神桑灭,珩氏复起王朝兴。”
小丫头吃的喷香,故事也听得津津有味,直到被姜离牵着往家走时,才意犹未尽地砸吧两下嘴,道:“阿姑,诅咒真的那么厉害吗?”
姜离想了想,回应道:“也不一定。”
厉害的,从来都是人性。
……
转眼间,二十个春秋一晃而逝,凉风越过篱笆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又是一年芟秋时节。姜离仍是一袭青衣长衫,栾树枝簪发,白净的脸上时常带着淡笑,坐诊抓药,教导囡囡。
而当初矮墩墩,胖乎乎的小丫头,已不见垂髫之态。
乌黑的长发编作两条辫子,粉粉嫩嫩的双颊褪去了些许的婴儿肥,仿佛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许多,突然拔高的个子已超过了姜离腰间。
更别提初现天赋的武力值,总是叫嚣着以后要保护姜离,还要让姜离随心所欲。
“阿姑你放心!等我以后更厉害,不!最厉害!我就陪着你在大历横着走!”
说实话,姜离这百年来一直在归安镇做她本本分分的小医师,以身作则之下,囡囡虽成不了淑女,但也绝不至于往土匪上发展。
但不知这小丫头究竟是遗传了什么霸道的血脉,从小便习惯以暴制暴,制霸着归安镇整个孩儿帮。
好在囡囡在她面前一直都很乖巧,打扫院子,浇花养草,也会在每日修炼过后,问上一句:
“阿姑阿姑,阿叔今天破壳了吗?”
“没有。”
……
“阿姑阿姑,阿叔破壳了吗?”
“没有。
……
“阿姑阿姑。”
“没有。
三十年了,那颗蛋还是一颗蛋,没有任何变化。
有点愁人。
……
城北有处不大不小院子,就是归安镇最有名的医馆,也是姜离他们的家。
高大的栾树从院内探出枝芽,果实簇拥生长着,像铃铛似的挂满枝头,投下一大片阴影。竹制的躺椅就放在树下,闲暇之余,姜离就乐意在上面晃悠着。
外围的篱笆扎得很结实,再缠上许多青藤。青石子围着几个苗圃铺了路,囡囡喜欢种些花草,姜离也培育了些药材。
墙壁上、房檐上,除了晾晒的干草药,还挂着些许风干的肉食。木门上挂着“医馆”二字,每每有风拂过,门檐上的竹铃便会“叮铃”作响。
“阿姑你回来啦!”
囡囡甩着两条小辫子从厨房小跑着出来,笑嘻嘻地接过姜离手中的酒瓶,晃了晃道:“前日孟叔给了些猪肚子,今日就佐这乌梅酒吃了吧~”
“还有狸嫂给的肉干~再渍些小番茄,晚上咱们赏月!”
“好嘞!”
……
当最后一位病人离开医馆,深沉的夜色已褪去晚霞最后一丝艳丽,院里的木桌也摆上了姜离喜爱的酿米酒。
囡囡端着刚渍好的梅干走出厨房,就见自家阿姑懒洋洋的瘫在躺椅上,桌子的另一边照常立着阿叔,美其名曰,吸收天地精华。
“来~”
姜离招招手示意小姑娘坐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