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还处在三伏天,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只能借助屋外的绿叶来赶走热浪。听着窗外一阵阵蝉鸣,林初云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闷之情。
她是昨日来到陆府的,陆家祖母与林初云祖母是亲姐妹,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当家的陆夫人也是宽厚和善之人,招待林初云的吃穿住宿都是最高规格,与她在家并无二样。
但是一想到来长安的目的,她就止不住苦恼,林初云父亲是扬州刺史,去年政绩斐然,圣上有意将其调入长安。年芳十七的林初云正值婚龄,祖母做主将其送到镇国公府,拜托陆家祖母物色一门好亲事。
自小长在世家大族的她最是知道嫁人对女子的重要性,她身边遇人不淑蹉跎一辈子的女子大有人在。
她四叔家的二堂姐少女时过得恣意洒脱,可以举办自己喜爱的诗会和姐妹们品茶赏花,嫁人嫁的是扬州大家族,媒人做媒时把男方吹得天花乱坠,二堂姐羞于谈论这些事情,任凭父母做主,嫁进去才发现那男子房中通房甚多,最是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只是平日里装的好,父母也觉得男子爱玩是对的,不在这方面拘束他。
这可苦了她堂姐,成婚一年就被传染了花柳病,她觉得此事羞于启齿不愿告知父母,病还没好还要承受婆家的催生,日子真真是水深火热。
吸取周围人的教训,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着想,林初云从小就开始给自己物色夫君,大人更关注家世、前途,她更在意人品,对女子的态度。
为此她特意向父亲要了武功高强的护卫,就为了打探同龄男子们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合眼缘,品行合格,才学也不错的,还没嫁,她爹升官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依靠别人定下她的婚姻大事,她爹还真是心大,急得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主意没想出来,天色却大亮了,屋外丫鬟们已经在等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翻身起床,她召唤采珠进来梳洗。
采珠和青禾是自小跟着林初云的,见小姐自从离开扬州就愁眉不展,采珠不忍小姐难受,宽慰起她来,“小姐,李公子固然好,但是女子嫁人后还得依靠娘家,这诺大的长安还怕找不出一个李公子?我看那天那个救我们的公子就仪表堂堂,为人还热心,指定比李公子还适合做夫婿呢。”
旁边的青禾要稳重一些,忙捂住采珠的嘴:“你可仔细说话,这可不比府里,要是传出去,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哦哦,我错了我错了。”采珠声音一下变得微弱起来,生怕给自家小姐招来祸端。
知道采珠是好心,林初云出声安慰,“无妨,陆家人口简单,我只是扬州来的表小姐对大家也没有威胁,不会有人特意注意我们的对话。”
见屋外太阳已经露头,林初云问青禾,“一会儿拜访陆家祖母和陆夫人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是李嬷嬷一手操办的。”
听到李嬷嬷准备的,她就不再问了,李嬷嬷是林初云母亲的陪嫁丫鬟,从小就跟着林初云母亲,是看着林初云长起来的,这次入京,林大人害怕女儿受委屈,特地让李嬷嬷跟随着一起。
李嬷嬷办的事情她都放心。
林初云带着采珠和青禾来到陆家祖母的院子时。陆家祖母坐在堂中正和右侧宽椅上妇人聊天,妇人梳着华贵的夫人发髻,身穿金棕色丝绸长裙,上面绣着复杂的图案,外罩一件薄纱披肩,轻盈而优雅,这是陆家的当家主母,陆夫人。
“姨祖母,表婶,初云叨扰了。” 初云微微低头,弯腰鞠躬。
一旁的陆夫人忙起身将初云扶起来,“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都是自家人。”
陆家人丁单薄,陆家祖母只有镇国公一个孩子,陆夫人膝下也只有两位公子,他们平时最是关爱年轻人的。
陆夫人看着林初云脸上粉膏也遮不住的苍白,生出些心疼来,“没有休息好吗?”
“是初云自小呆在扬州,刚来长安还有些不适应,不是什么大病,养两天就好,我已经让嬷嬷将扬州的土煮水了,一会儿回去就喝。”
“我给姨祖母和婶婶带了礼物呢,都是扬州的特产,姨祖母和表婶不要嫌弃才是。”说完,采珠他们呈上礼物,给陆家祖母的是一面扬州特有的苏绣屏风,上面绣的是果实累累的柿子树,寓意万事如意、吉祥平安,正适合老人。
送陆夫人的是一套头面,选用扬州产的珍珠,一颗颗硕大的珍珠圆润光滑,宛如月亮的倩影,给人以安宁和宁静的感觉。
观察他们的表情礼物应该送到心坎上了,知道会来到长安,林初云可好好研究了他们这个年纪爱好什么。
带有地方特色的珍惜物品,饶是见过各种金银珠宝的陆家祖母和陆夫人也是爱不释手,连带着对林初云的眼光都更加柔和了起来。
陆家祖母起身牵住林初云的手说,“好孩子,劳烦你这么费心了。”
正说着,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