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承出来的时候,只见苏以宁站在岸边,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走了?”
“林姑娘说还想去西街珍珠坊看首饰,见爷迟迟不出来就走了。”
霍云承看着她一脸冷淡,忍不住恼怒起来,“人也看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明日也想去西街看看首饰好吗?”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又哭又闹,没想到只是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近些日子被折磨地有些烦躁的霍云承愣住了,心中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
“那我明日陪你去。”尽管不安,霍云承还是让了步。
“明日圣上宴请朝臣,爷哪有不去的道理。”苏以宁面不改色地回绝。
“那就后天我陪你去。”
“爷是不相信我吗?”她凝望着湖面,语气黯然,“奴婢许久未来这长安河了,爹爹还在的时候,坐在桥下钓鱼。”
她看着霍云承,“爷,我知道你对我好,奴婢只是想一个人逛逛从前的街道。”
“可是。”霍云承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见他犹豫,苏以宁使出绝招,她抚摸着肚子,眼中有母亲的慈爱,她对霍云承说,“他应该也想看看这长安街,看看他母亲生长的地方。爷,以宁在这长安城早已没有落脚点,你在害怕什么。”
情到深处,她柔弱地倒在霍云承身上,啜泣起来。
霍云承环抱住她,思索着厉害,他哥被他娘派去金陵给外祖母送礼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多出来走动走动也有助于她养胎,他安慰自己。
还是有些担忧,他手臂收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明日带几个护卫。”
“嗯。”苏以宁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了,不再推脱。
次日,太阳已经高挂,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味道,等的焦急了,林初云连饮好几杯茶。
如果苏以宁不来,那她只能采取极端的方法,狠辣地撕破霍云承的伪装,但是她实在是不愿伤害一个无辜之人,何况那女子还是受害者。
林初云只期盼可以下一瞬就见到她。
许是她心比较诚,沉重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林初云小跑着去打开门,门外的人一身男子打扮,一件素色缎面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绸带。
她环顾四周,掀开头上的黑色帷帽,露出熟悉的脸庞,“林姑娘,是我。”
见是她,林初云快速将她拉入院中,把门紧紧锁住。
“久等了,林姑娘。爷,不,霍公子派人跟着我,我逃脱出来废了一些时间。”
看她这一身不合身的衣装,林初云就知道她来得不容易,“快歇歇。喝点水。”
孕妇易累,林初云赶紧让青禾搬来凳子。
与此同时,在制衣坊等了许久的护卫们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连忙冲进去,找了一圈也不见苏以宁的身影。
“老大,快看。”一个护卫发现了店铺通往后一条街的小门。
“糟了,老二你去禀告少爷,其他人随我去追。”是。”
林初云对这些全然不知,她看着眼前的女子,问到,“姑娘,你想好了吗?”
“叫我以宁就行,林姑娘。”苏以宁解开厚重的领口散散热气,说道:“我想好了,孩子我不能留,还请姑娘帮我找个大夫。”
“这样也好。等你修养好之后我再送你去扬州。”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请姑娘帮我个忙。”屋里闷热,林初云吩咐青禾将窗户打开。
“林姑娘客气,有什么需要以宁做的,尽管说就是。”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院口的大门已经被人粗鲁地撞开,霍云承脸色涨得通红,像一只随时可能发怒的野兽。
他气喘吁吁,脸上淌着泪水,语气有些哽咽,“为什么?”
苏以宁拉开挡在她身前的林初云,神情激动,“为什么?你呢?为什么要我生下杀夫仇人的孩子?他杀了我爹你知道吗?”
“霍云承我告诉你,我从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天起,我每时每刻都感到恶心。”
“我恨不得食他肉,啐他骨,我怎么可能生下他的孩子,云承你不是最懂我的吗?你让他从我的身体离开好不好?”
这样的话语他们这个月每天都在重复,霍云承痛苦地闭上眼睛,终于告诉她真相,“以宁,大夫说这可能是你唯一一个孩子。”
喋喋不休的苏以宁闭上了嘴,她绝望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林初云看着眼前哭的跟泪人似的两人,飞速整理着信息。
“所有苏姑娘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霍公子的,而是她仇人的?”
她扶起苏以宁,给她一杯温水,“苏姑娘润润嗓子,既然如此,你可报官了。”
霍云承也累了,一身华服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