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听父亲说雷明要离队,第一反应是他要单干。可他哪来的本钱买车?还是说又攀上了其他人?
也是,这家伙本来就有叛变前科。这让他的气愤变成不解、难堪,尤其是雷明没有先跟他说而是直接跟他爸挑明,无异于扇他巴掌嫌他做不了主。
“我就知道你留不住人。”胡文山不无指责,更多的是警惕,“要我说,你先试着劝,劝不动再提加钱,要是加钱也留不住,小心他会带走一批人。”
胡汉明白,细想又觉得父亲考虑不周。雷明既然直接告诉他,肯定是铁了心要走。因而他等人跑完长途,直接去了东边的场地堵他。
“雷老板恭喜发财。”胡汉阴阳怪气。
雷明拔下钥匙,拿着水壶跳下车:“搭错筋去找郎中。”
“郎中就别找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雷明本想直接回家,但不难猜到胡汉找他的原因,于是抬脚跟上。
胡汉掏出钥匙,坐进自己的铁皮小轿车,这是从市里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不用柴油用汽油,费钱得很。
车子发动,从窗户鼓进来的风又热又潮,吹得人脸上发痒。雷明渐渐不耐烦:“到底去哪儿?我饭都没吃。”
“哦,那是饿坏了。”胡汉笑着加速。
半小时后,他把车停在路边,带雷明走进了狭窄的街巷。
雷明边跟边打哈欠,谁知胡汉压根不是带他来喝茶吃饭,而是要请他按摩。按个屁,他的饿意和困意顿时变成了怒意:“你逗我玩?”
“啧,谁有空逗你。”胡汉让他进屋,看了眼旁边的胖女孩,“有吃的吗?”
“吃的加钱。”那女孩横他一眼,很快拿了酒和小菜。胡汉喝酒,雷明不喝,抓了几把盐炒花生米。
不一会儿,楼上下来个穿背心的白皮肤女人:“哟,胡汉哥来了。”
她眼神暧昧,像拿钩子一钩,胡汉就开始催雷明。雷明不解其意,跟他上了楼,走进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屋里有床,有桌椅,有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那白皮肤女人说了句土话,其他人离开了房间。她走过来抱了下胡汉,又黏去雷明身边。雷明被她身上的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干什么你!”
“你都来这了,不知道要干什么吗?”那女人嘟嘴。
胡汉却笑:“最近生意不好?”
“天气太热。”
“我说呢。”胡汉瞥了眼雷明,跟女人示意,“你先出去。”
“还要劝啊。”女人挑眉,“这种事不谈好我可是不做的。”
胡汉赶她离开,环顾四周,眼中有明显的嫌弃:“我平时累了就来这让人按按,那女的看着瘦,手劲最大,你可以试试。”
雷明皱眉。
“怕什么,我出按摩的钱,她就只按摩。”胡汉意味深长地看他,“这两年你吃了苦,我知道,但外面好看好玩的新鲜东西那么多,你跟着我绝对不亏,没必要跟我分道扬镳。”
雷明听懂他的试探:“你要是怕我带人走就直说。”
胡汉看着他:“别怪我多心,他们和你关系好。”
“关系好怎么了,你能给他们钱,我不能。”雷明索性点破,“我现在要是有个厂,你提防我也应该,但我和你爸说得明明白白,我离开是去干其他活,你的疑心病不该犯到我身上。”
胡汉听他语气板正,一时间对他的信任竟占了上风。他默了默,然后点了根烟:“这么说来,其实你跟我差不多,都没知心朋友。”
雷明却说:“我有。”
“你有?谁,陈清峰?”胡汉语气调侃,“你别说我挑拨,越聪明的人越精明,你和他从小玩到大,主要原因不是你们投缘,而是你成绩差,要是他考第一你能考第二,你信不信,他绝对比现在忌惮你。”
雷明没反驳,不管他是不是挑拨,人心冷暖都经不起假设。他抬眼打量这个晦暗不明的鬼地方:“所以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些废话。”
“怎么是废话。”胡汉往外喊了一声,再把他从头看到脚,“来都来了,按了再走。要是我没猜错,那方面的事你还没试过吧。横竖我今天我加点钱,给你送个全套?”
靠墙的木桌上放着个劣质的塑料台灯,雷明心里呵了声,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来这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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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华得知雷家要造房,想了两天还没想好找谁家腾地。陈清峰建议:“让他住我们家老屋吧,他和他奶奶就两个人,两间空房足够了。”
陈江华和姚芳仙都不同意,清娟则不发表意见,倒是陈奶奶和孙子站在一块:“秀春穷苦了大半辈子,就让她舒坦一回吧。”
陈江华思忖一番,最后让陈清峰去告诉雷明。雷明也不推辞,跟他谈好价格,说九月初就搬。陈清峰原想怪他藏得太深,认真听完他的规划倒没了气,只说:“粗工你最好还是在村里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