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盛念纯从曾州回来,闺蜜三人聚在一起吃饭。
半酣半饱之际,吃饭的速度慢下来,三人边聊边吃。卢筠清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竟又看见殷玄那张俊逸出尘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他眼中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笑意,卢筠清也只得报以一笑,迅速回过头来。
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她目视前方,眼神不敢向两侧游移半分,生怕再对上殷玄的视线。
临走时,果然又被告知,有人付过账了。
裴云舒抬起袖子掩嘴轻笑,见盛念纯一脸懵懂不明,便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听完后,盛念纯脸上笑容越发生动,高兴地握着卢筠清的手说,“太好了,筠清,殷小侯爷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他对你这般体贴周到,我真为你高兴。”
她的眼睛深处迸发出璀璨光芒,一张脸涨地微红,嘴角高高扬起。
裴云舒摇摇头,夸张地叹息一声,“一个两个都被美色所迷,筠清,千万别忘了我的话,嫁给武将,说不定哪天就守寡了。”
盛念纯立即出声反驳,“拥有过也是好的。”
又过了两日,长兄严延之从白石城过来,兄妹二人在外吃饭,拾级而上时,又一次与殷玄擦肩而过。
这次他身边跟着柳季景。
长兄与他们都认识,四人一番寒暄后,兄妹二人就去二楼雅间吃饭。
这次卢筠清留了个心眼,饭吃到一半借口净手,带着桃叶去结账,却被账房告知,殷玄已吩咐将此餐记在他账上。
“小姐不用担心,月底咱们账房会去殷府统一清帐。”
终究是慢了一步,这下免不了要被长兄盘问了。
果然,两人一到家,严延之就摈退左右,言笑晏晏地看着她。
“我们筠清长大了。”
“兄长莫要取笑我。”
严延之笑得温润,“兄长怎会取笑你,女子长大了总要出阁,兄长只盼你觅得良人,相伴一世。”
“我且问你,殷小侯爷这般明晃晃地示好,你可喜欢?”
卢筠清磕磕绊绊道,“说不上喜欢,总觉得有点突然……”
严延之笑一笑,接着问,“可讨厌?”
卢筠清立刻摇头,“倒是不讨厌。”
严延之抚掌浅笑,“落月说不讨厌时,比答第一个问题干脆利落得多。”
“说来也巧,近日母亲写信来与我商议,她说你长大了,是时候相看人家了,她要来京城帮你选个合适的男子。”
卢筠清震惊地睁大双眼,“姑母要来?”
严延之点头。
“前日来信,说原本计划这两日动身,父亲算了一卦,说是下月宜出行,你也知道父亲那个人,凡事都要求神问卜,若不依卦象行事,他便心神不宁,母亲也只能依他。”
卢筠清抬起衣袖掩住笑。
“母亲本叫我瞒着你,给你个惊喜,不过,我瞧着今日殷小侯爷看你的眼神,得到惊喜的恐怕是母亲。”
这一天,从学堂出来时已是暮色时分,将落未落的夕阳将半边天空映出一片薄红,空中挂几朵半卷半舒的云。云朵之下,是静嘉堂门外安静的背街巷,巷子两边遍植修竹,高过粉墙黛瓦,晚风轻拂,牵动细长竹叶,发出“沙沙”细响。
告别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卢筠清登上自己的马车,掀起车帘一角,一边感受夏日清凉的晚风,一边欣赏路边景致。
谁知车子刚拐过路口,就陷入一处地面凹陷,车轮也被断裂的石板嗑出一个豁口。
“小姐,此处路面年久失修,不堪往来车马重压,若要拉出马车、修好车轮,恐需三两日功夫。”
“既如此,先将车停在此处,书剑,你去车中车行租辆马车,我和桃叶在此等候。”
“是,小姐。”
书剑走了没几分钟,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她们面前。
车帘掀开,殷玄从车上跳下,邀请她上车。
殷玄今日出行十分简朴,只一人一车,外加一个马夫一名侍从。
卢筠清有些犹豫,“我已遣人去租马车……”
“这个时间,车行都打烊了,你的侍从多半会无功而返。”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书剑风尘仆仆跑来,说最近的两家车行已关门,请示小姐,是否再去别的车行问一问。
空中橘红色的余晖已褪尽,天空染上蓝紫色,要入夜了。
“先上车,我送你回去。晚些时候我叫人来修好你的车,送到府上。”
殷玄说完,又转身去看侍从,“阿莫,去调几个人来,办妥此事。”
名叫阿莫的侍从领命而去。
殷玄复又看向她,眸光闪动,是无言的邀请。
盛情难却,卢筠清上了车。
这是第二次坐他的车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