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筠清,你也不是职场小白了,要明白自己的立场!身为小组长,你要达成领导的意愿,而不是维护员工的利益。”
“要学会把工作分给下属,一个人死扛,没用的,也没人念你的好!”
卢筠清愣愣得看着面前唾沫横飞的黑胖中年男子,这是张国强,她的顶头上司,内容中心的总监。
记不清多久没见过他了,他还是那么矮、那么黑、那么胖,也还是那么碎嘴子。面对他老调重弹的PUA话术,卢筠清头一次没有怼他。
只因她有些困惑,不知现在今夕何夕,身处何处。
张国强忽然一掌拍在桌上,双眼圆睁怒视她,“你到底听没听进去我的话?”
“周五如果还完不成,领导就要罚你们整个组!这可不是钱的事,人事那边出了新的惩罚手段……”
他手里忽然多出一副铁链,另一只手中又凭空变出一把铁钩,钩尾闪着雪亮寒光。
一切如此古怪。
卢筠清的视线移回到张国强脸上,赫然发现他的脸在拉长,头发在飞长……
顷刻间,他已换了一张脸。
是那日在中尉府审问她的人。
卢筠清大叫一声,猛然坐起,这才发现方才一切不过一场梦。
她呆呆得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北宁公主,公主用丝帕轻轻擦拭她额头,温声道,“烧了两日,总算醒了,这是魇着了,别怕,醒了就好。”
又回头吩咐侍女。
“锦云,快将本宫带来的安息香点上。”
侍女低低应一声是,转身去燃香,动作轻柔熟练,只听得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原来她还在游戏里。
一时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失望,理智已支配着身体,要向公主行礼。
公主抬手将她按回去。
“你烧了两日,不思饮食,身子弱得很,不需在意这些虚礼。”
卢筠清不安,“怎敢劳烦公主……”
北宁公主佯作生气地瞪她一眼,又拉起被子给她盖在胸前。
“我和你兄长成亲后,我便是你的嫂嫂,你兄长公事繁忙,又不在京城,你生了病,我来照顾你自是应该的。”
初见面时,只觉得这位公主通身气质不凡,颇有威严,没想到她竟愿意躬身来照顾自己,卢筠清心中又是惶惑又是感动。
公主三句话不离长兄,可见用情极深,对自己也是爱屋及乌。
“可怜啊,亲眼目睹了那样的凶案,又被中尉恐吓逼问,难怪吓得烧了起来,你放心,我已将此事告诉父王,他定会严惩那高千人。”
卢筠清犹豫道,“询问案情也是他分内之事,不好惩罚他吧?”
北宁公主语调忽然变得严肃,“咱们羽朝的规矩,凡涉此类凶案,世家子弟和平民百姓的问话是不同的,你是曾州卢氏女,照理说,问话时你有资格坐着,且应有下人陪同,尤其不能在那种刑讯逼供平民的房间。”
接着又叹一口气,“你呀,对这些不了解,这高千人也是会钻空子。”
“瞧我,只顾着说话,忘了你身体还虚弱,快,桃叶,给你家小姐进些粥。”
吃完第一口粥,方觉出饿来,就着桃叶的手吃完了大半碗粥,总算缓过劲来,心不慌了,手也不抖了。
“你既不烧了,本宫也就放心了,你先好好休息,等过两日,身子大好了,来公主府赏菊吃蟹,可好?”
公主当面邀请,自然无有不应的,况且卢筠清喜欢菊花,也爱吃螃蟹。
公主一行人浩荡离开后,桃叶凑上前来。
“小姐,有件事,你看……”
听完桃叶的话,卢筠清才知道,原来,她离开中尉府回来当日,殷玄就安排了人在她院外日夜值守。
连日来,凡是外人来院中,或送水、或送菜、或送木柴,都要被侍卫盘问检查一番。院内人出去办事,这些侍卫则恭敬行礼,后厨的顾大娘出门买菜时,守在院门口的侍卫挺直身子向她行礼,并问候她“早安”,把顾大娘吓得菜篮子差点甩到地上。
“小侯爷在咱们院外转悠了两日,每隔一个时辰便遣人来问一次,小姐烧可退了?还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给小姐看病,这两日一共来了三位太医呢!还有吃的,也不管小姐醒没醒,每日都有十余样菜肴送到咱们院里……”
桃叶喋喋不休地说着,卢筠清有些汗颜,只是一场小小的发烧,竟然惊动太医,总觉得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
能使得动太医,可见殷玄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而他对自己这一番动作,也可见自己在他心中……
卢筠清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发热的脸颊。
又过了几日,身体彻底好转,殷玄终于登门拜访。
“身体可好了?”
他眼神中写满关切,连声音都比过去轻了三分。
卢